空中白影突现,单负一手,此人长发一荡,袍袂飘飘,竟行单只影地迎上了醉山僧的伪相。
那庞然巨拳贴向他的手掌,登时化作碎光飘散。
晖桉眼遮白绫,沉声说:“醉山僧,休要伤人。
”
却见醉山僧翻卧在雪中,一臂浸血。
“你又阻我好事!”醉山僧头抵雪间,重重地磕了几下,骂道:“老子竟疏忽大意,看走了眼!”
晖桉落于他身侧,探手欲扶。
醉山僧劈手拍开,拽过晖桉的衣襟,暴跳如雷:“快追!此子留不得!你我生死一线,就在今晚了!”
晖桉露在白绫之下的鼻梁直挺,他抬手轻覆在眼前,白绫落滑,睁开了一双锐利鹰眸。
苍霁费力地撞开院门,门板不支。
他抱着净霖滚身而入,躺在雪中痛苦喘息。
吃下的灵气并不如他所料,不似净霖那般甘甜温和,而是横冲直撞地刺骨寒冷。
苍霁终于觉得冷,他摸到净霖后背,血已经凝结成了冰碴。
他俯首衔住净霖后领,将人连扯带拉的弄到怀中。
“净霖。
”苍霁抵耳喊,“净霖。
”
净霖眉心死气沉沉,苍霁拖着他,移到了墙角。
体内醉山僧的灵气仍在作乱,激得苍霁手脚细抖。
他额抵上净霖鬓边,将净霖颊面的血舔舐干净。
冰凉凉的甘美化成一捧捧的温泉,从苍霁喉中鼓冒出温柔暖意,烫得他颤抖平息,逐渐压下了醉山僧的那一股。
然而苍霁看不见,他灵海中的鱼相已经起了变化,形态略异于之前,只是尚不明显而已。
苍霁略恢复些气力,便须立刻寻找托身之所。
他深知醉山僧必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此地的晖桉也会厉行巡视。
苍霁打量四下,是个简陋窄院。
他用脚合上院门,却没有在此停留,而是抱起净霖单手翻上屋顶,贴着夜色摸索去了更加幽深的矮巷。
他无声无息地落进矮巷,沿墙直入里边。
一道矮门紧扣,苍霁听了听,不见有人,便重力撞开。
内室的余热如浪抚面,驱寒煨身。
他抵上门,在磕绊的杂物中,将净霖翻放于床上。
这屋子窄小,梳妆匣却满是满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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