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快一年了,她的离开,快一年了。
这一年来,父亲的脸、母亲的脸、瑟的脸,也会常常出现在她脑海里,令她百转千徊,尤其在见到思婵的父母后,更是令她思念不已。
我的父亲,过得好吗?我的母亲,过得好吗?我的哥哥,过得好吗?她感到眼中酸涩,我的离去,一定让你们哭碎了心吧?请原谅女儿的不孝。
哥,你有没有好好照顾他们?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否则,在另一个世界的我,也会哭碎了心啊!
她闭上了眼睛,把脸,紧紧地贴在了枕上,感到泪水在眼中打转,朦胧中,感到诩青又爬下床来,睡到她身边,紧紧地拥住她。
她不由地睁开了眼睛,借着月光,看着眼前的人,那熟睡的脸,那精致而柔美的脸,已没有了初见时的柔弱和苦涩,她这才发现,这几个月来的衙门生活,给他带来了多来的改变。
忆起初见时的惊叹,她不由地自嘲地笑了,然后,再是看着他受苦,却无力相助,那时的他,应是痛苦而绝望的吧?而现在,他的脸上,再也找不到那时的苦涩了,有的,是时间带给他的一抹坚强,她知道,他不再是那柔弱得让人欺负的诩青了,他的皮肤红润了,身体强壮了,手臂也变粗了,唯一不变的是那张美丽的脸,但是,她知道,是她改变了他。
是的,任何人都看得出,诩青的眼中,只有她。
而她,却在一直有意无意地忽略着,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然而,今天看到他眼中的那抹坚决,再想到了在城外的那个吻,让她那原来平静的心底,不由地泛起一丝涟漪,只是,她心中依然茫然,她知道,在这个故事里,她始终扮演的是一个怎样的角色,夸张点来说,就是英雄。
她救他脱离苦海,治愈他心中的伤痕,她知道,她始终扮演着一个保护者的角色,她也知道,在诩青的心目中,她是他的救赎,也是他的依赖。
但是,这是感激的心,依赖的习惯,至于是否有爱?或者连诩青都分不清楚了吧,或者,他也把这份感激和依赖当成了爱吧?可是,不管他是感激也好,依赖也好,自已呢?爱他吗?这恐怕连她自已也不知道,或者,她根本就不知道爱是怎样的,但是,她也确定,自已是喜欢他的,不是因为这张漂亮的脸,而是因为他也有着和她一样的坚韧。
她知道,他一直在依赖她,也在坚强着自已,这是让她欣慰。
思及此,她不由地伸手轻抚上那脸庞,那漂亮的眉,那挺直的鼻梁,那美好而性感的嘴唇……咕噜?她不由地吞了下口水,以免它流了出来。
唉~她又在作什么啊?她懊恼地想着,她知道她的毛病又来了~~不行!
她急忙放下手,回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她并不知道,在她转过身后,身边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唇边,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愉悦的微笑。
一夜无梦,审讯审讯由于依然没有找到那人头,因此,衙门内的审讯并不是顺利,那陈良矢口否认杀人的事,但是死者陈七的妻子钟氏却仍指着陈良说其就是杀她丈夫的凶手。
南凯派人查过之所以钟氏会认为陈良是凶手,因为三日前,陈良在酒庄喝酒时,亲口说自已杀了人还将其尸体仍进了深沟,而当时在酒家也有很多客人证明陈良的确是说了这些话,且第二天就有人在深沟发现了陈七的尸体。
但陈良公堂上说,那是酒后的胡话,瞎辩的。
于是,南凯大怒,一拍桌子,指着陈良喝道:“大胆!
人证物证俱在!
你居然还敢狡辩?来人!
把他拖下去打四十大板!”
所有的人都被南凯的怒气吓了一大跳,但是都不敢说什么,就把人给拖下去开打。
然后,在众士兵和捕快的惊愕下,实在不敢相信那南凯会露出那副嘴脸。
待那陈良被拖下去后,那南凯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笑嘻嘻地望向那钟氏,再色眯眯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的确,那钟氏真的还有几分姿色,娇俏嫣然的媚态浑然天成,加上泪眼汪汪的可怜楚楚的样儿,也是很能让男人动心的。
瞧现在那南凯的样就知道了,飞快地走下堂去,扶起那哭得泪眼涟涟的钟氏,一声长长的叹息,指天发誓:“放心吧!
夫人,我一定会治罪那陈良,为你丈夫申冤的!”
说完,那手还不忘拍了拍钟氏的玉手,让那钟氏一阵脸红,毕竟,那南凯也是个数一数二的美男,连声道谢。
“怎么办呢?”
南凯那柔得不能再柔的声音真是让女人酥麻啊,“唉,夫人啊,你还那么年轻就死了丈夫,往后可怎么过日子啊?唉——”
又是一声长叹,“罢罢罢,本官许你,如若找到你夫君的头后,立刻定案,处决陈良后,你就可以再嫁了!
唉——”
再长叹,“罢罢罢,真是可怜啊~~~”
摇头叹息。
那钟氏更是脸红了,怔怔地看着南凯,又是泪眼汪汪。
钟氏走后,他还在那里呆站着,叹息地说着:“唉~~啧啧啧~真是可怜哦~可怜哦~慢走啊~不送啊~~”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是那李捕头。
“好了!
南大人!”
李捕头一声河东狮吼,把那南凯吓得差点跳起来,官帽都歪了。
“你做什么这么大声啊?”
南凯不由地抚了抚官帽,漂亮的嘴一扁,瞪了那李捕头一眼,“李捕头,你怕人家不知道你嗓门大啊?这么大的嗓门你去唱戏好了,包准那戏班没人能比得上你的河东狮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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