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摇头:“来了正好,陪我喝点。”
庄炳仁看看脚下,白的红的花的混在一起,瓶子横七竖八倒着:“不可能,再喝下去我要叫救护车了。
这样吧,你不想回家,我带你去江边转转,吹吹风怎么样?”
“然后呢”
,周柏偏头,“在江边中风倒地,不得不叫救护车?”
庄炳仁噗嗤乐了,拉他起来:“你到底醉没醉啊。”
周柏跌跌撞撞,被庄炳仁扶上车,两人离开酒吧,沿江边大坝开车绕圈。
夜深人静,坝上空无一人,灯火悬在半空,不时有飞虫撞上玻璃,噼里啪啦如同奏鸣。
周柏摇开半扇窗户,外面水声涛涛,大桥伫立在江水之上,对岸有座寺庙,隐约能看到红泥砖墙,钟声在空中回荡。
“去那边”
,周柏开口,声音隐没在风中,“过桥去那边看看。”
桥面狭窄没法驾车,周柏下车,扶住栏杆向前,桥下是滚卷的波涛,水撞巨石轰鸣浪涌,人被吹得东倒西歪,庄炳仁几步上前,搭住周柏肩膀,把人拖过桥面。
寺院大门紧闭,门口怪石嶙峋,杂草丛生,周柏脱掉外套,垫上石头,仰背躺在上面。
“你记不记得,读书的时候去普达措”
,周柏摸索伸手,抓来一把杂草,“当时一定是吃了蚝牛肉,得罪了山神,你划伤手,我摔伤脚,后来才遇到那么多事。
对了,之前容容那件事,还没好好谢你。”
“怎么谢啊”
,庄炳仁坐在地上,两手搭着膝盖,“本来可以全款买房当你邻居,现在首付都拿不出了。”
“对不起。”
“光道歉可没用,拿出实际行动”
,庄炳仁转头看他,“帮我想想办法,怎么和家里出柜。
到了这个年龄,家里催的厉害,我姐的孩子会打酱油了,我连女友都没谈过,我妈嘴上不说心里怀疑,旁敲侧击要陪我去做检查。
多亏上面有个姐姐,要是只有自己,躲都躲不过去。”
周柏骤然想起父母。
时间过得太快,多久没回家了?当年执意去山区,染病后从icu出来,爸妈弟弟眼泪汪汪的模样,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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