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骨散!”
身后的铁南已经喊了出来,四大家将无一不是全力向谢松望狂奔而去。
就在这一刹那间,对岸的薄雾里,几十段树枝被人一脚踢飞出来洒落在河面上。
白衣的叶焚琴如惊鸿飞掠,脚尖点上了离岸最近的树枝,借劲一弹,凌越三丈水面,又点上前方的树枝。
二百步宽的河面,叶三几个起落,已经到了中央。
铁南心底一狠,提起少阳内力闭锁心脉,展开“少阳箭劲”
的绝世轻功,不惜伤残自身,也一定要在叶三渡过河之前抢回谢松望。
毕竟是铁南在地上更快一筹,叶三还有五六丈之遥,铁南已经抢到了谢松望身旁。
就在他伸手去拉谢松望的时候,他看见了剑光,秋水一样的剑光空朦飘渺,无声无息的从叶三手里射出来,划过了一道流影。
那似乎是红尘里一段寂寞,一缕无奈,永远捕捉不着,只能怅恨的看着它伤尽人心。
他终于还是晚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秋水一样的剑把谢松望钉在地下,等他拉到谢松望的手,忠肝义胆的谢松望已是再也不能慷慨陈言他满腔报国之志了。
暴怒的铁南掷出手中的铁扇,激动风声直取河面上的叶焚琴。
叶焚琴把身上的白袍抖落在水面上,踏在白袍上侧身闪过,而他身后的树枝已经给流水带走了。
此时此刻,他无路可退!
除了铁南还守着谢松望的尸体,剩下三名家将无一不是怒吼着冲进水里。
他们的轻功虽然不能凌波飞渡,可是只要叶三落了水,合他们三人之力,必能将他擒杀在水下!
就在这个时候,铁南居然看见一只无人的小舟从上游悄悄飘了下来,从叶三身后一丈的地方掠过。
叶三长啸一声,猛提真气踏在白袍上。
一片水花里,白袍沉入水中,叶三却以一个“鹤翼裁云”
之势,轻飘飘的倒翻,落在船头。
他撑开篙随手一荡,小船破开水面向下游去了。
一切都只是一个圈套,一个完美的圈套。
铁南看着谢松望手里那张“我实无奈”
的信笺,欲哭无泪,他转眼愤怒的看小舟头上矗立的叶焚琴,叶焚琴一袭素衣,临风垂首。
脸上没有笑容,什么也没有,他竟象是一个无关的过客,在这幕惨剧中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的思考着他自己。
随着流水,小舟越去越远。
舟如一叶,人若风竹。
三日后,四大家将被南京兵部锦衣卫以“谋刺御使”
的罪名逮捕下狱,一个迷朦的雨夜,尽数被秘密腰斩于狱中,而后封卷入库。
宗卷上只有一事不解——为什么御使谢松望要在清晨去渡口?或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了。
(四)山东济南府,端午佳节。
入夜,火树银花开满天,街头巷尾都是雄黄酒浓郁的酒香,艾叶菖蒲的烟气也从家家户户门前飘出来,时时传来大人们唤孩子回家吃粽子的喊声,可是孩子们似乎更愿意在街头追逐笑闹。
喧闹的小街上满是融融的平安气象。
今夜湖上鲁王朱有显以五千两白银大办龙舟竞渡,是一年一度的盛事。
吃罢晚饭的人们,三三两两的穿街过巷走向湖边。
一个白衣的青年就夹在人流里,飘然向湖边去了。
他那身如雪的白衣实在太素净,太惹人注目,几乎周围所有的人都会好奇的看他一眼,他对每个看他的人微微的笑,清浅的笑容柔和得让人几乎误以为和他已经相识了很多年。
他象是引着一阵风,倏忽之间已经消失在人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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