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谢你,”
孟芜说,“你别理他,我和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断得干干净净了。”
“行,我还得提醒你一句,他现在好像满世界找你呢,我没告诉他不见得别人不会说,他可能很快就会知道你的号码和住址,我觉得他来者不善。”
撂下手机,孟芜瘫倒在床上,想起了前男友。
潘凯南和她是一个专业的同学,中等身高,其貌不扬,孟芜见过何肃的正派人都会夸赞一句:那是个内敛沉稳的翩翩君子。
知道他家世背景的市井小人都会在心底暗骂:不就是个衔着金汤匙爬出娘胎的公子哥!
可除了看护他长大的眉姨以外,没人知道,不论是真君子还是公子哥,何肃都不在乎,他看似处事淡然,实则漠不关心,在那张恬静文气的精致笑容下,藏着一颗被冰包裹的心。
眉姨是何肃生母宋殊音娘家的养女,宋家老爷子解放前就入伍参军,从娃娃兵一直荣升到师长,家里的男人也全都上了前线,但他们没有老爷子那样受老天眷顾的好运气,四个儿子没有一个从战场上回来。
等到宋老爷子退下一线安定下来时,身边就剩下一个五十多岁才有的女儿宋殊音,还有一个从越南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女,取名宋殊眉,就是眉姨。
宋殊音出嫁没几年,南征北战了大半生的宋老爷子就病逝了,眉姨的丈夫也遭横祸而死,留下一个先天残疾的儿子,她没有别的亲人,就搬到何家,照顾他们一家的饮食起居,算是个管家。
这一晃就是三十年。
又是一年阳春三月,玉兰花开的日子。
眉姨最爱三月,虽然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可她依然清楚的记得那个上午,养父布满厚茧的手轻柔的拉着她比鸡爪还瘦的小手,走近当年宋家的院子,明媚的融融春光下,一个小女孩站在一株盛放的玉兰旁,无比灿烂的笑容几乎要灼伤她因战争而枯萎的心……这张笑脸,从此烙印在她的脑海里,温暖了她一生,每当孤独落寞时拿出来品一品,就能在一生的苦痛中尝出一丝淡淡的甜……眉姨身穿一件淡灰色暗纹套裙,站在何家别墅的二楼窗前,静静的看着楼下花园里的一棵桃树。
而那里,原来是一株玉兰。
粉艳艳的桃花有着一种甜腻腻的香气,眉姨很讨厌。
家里的小保姆走上楼梯,告诉她刘大夫来了,眉姨点点头,皱着眉拉上落地的麻绒大窗帘,下楼去迎接刘医生。
她带着刘医生去了何肃房间。
何肃从昨天起就高烧不退,昨晚刘医生来给他打过一剂退烧针,又开了许多解热药,今早热度退了下去,可眉姨不敢马虎,就请医生再来一趟。
何肃已经醒了,正披着睡袍倚在床头,从卧室的落地窗向外望。
医生给他检查了一番,又测了体温,没什么大碍了,提醒他要注意休息,饮食清淡。
何肃点点头,医生临出房门时,他平淡的说道:“劳烦您去看看我父亲。”
声音还有些嘶哑,“他前两天似乎总是头晕,我觉得他高血压又严重了。”
明明是一句关怀亲人的话,何肃却说得像工作报告一般,程序化的口吻,没有起伏的语调。
刘医生应了一句“好的”
,便由家里的保姆带去何肃爸爸何政的房间。
眉姨见何肃精神好了许多,便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遗传了母亲的体质,何肃身体从小就比其他孩子弱,一到换季时总会大病一场,眉姨总是揪心的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的照顾他。
见何肃渐渐恢复,眉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她快步下楼去了厨房,给何肃热了热早就煮好的蔬菜粥,又现炒了两个小菜,给何肃端进卧室,放在了床头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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