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冷,光脚会着凉。”
他说。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好听,却仿佛下了蛊般迷心勾人。
我呼吸一滞,好像不会动了。
他给我穿完鞋以后,我扶着一旁的椅子腿,慌张地站起来,走了几步低下头,看到原本纤尘不染的干净地板——果然污上了几块鞋印。
我站在原地不动,“我把地板弄脏了……”
夙恒走过来,淡淡道:“无妨,脏了便脏了。”
我抬头看着他。
他缓慢俯身,靠在我耳边低语,“倘若心里过意不去,我抱你回摘月楼如何?”
我闻言怔愣当场,耳根滚烫一片,觉得这个问题,答好也不对,不好也不对。
“君、君上……”
我扶着身后的案桌,涨红了脸开口道:“属下……告退。”
长烟一空,繁星如炬。
这一晚我回摘月楼时,天幕月色正明,院内盛放的玉蓉花谢了一小半,撒在地上扬起纷飞的素色花瓣。
雪令正站在摘月楼门口与他身边的侍从说着话,见到我以后,他热切招呼道:“毛球,快过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走到雪令身侧,他话中带笑地说道:“你师父醒了。”
“除此以外——”
雪令拉长了音调,双手背后接着道:“容瑜长老不仅完全康复,连带着将封锁灵力的咒法也一并冲破了,一跃成为剑道至尊,倒是因祸得福。”
我抬腿往外跑,急不可耐地要冲到朝容殿,“我想去看师父。”
“哎,急什么,”
雪令揪着我的袖子,拦了我的去路,“他现下可不在自己的宫殿里。”
“那他在哪里?”
“在长老院。”
雪令答道:“容瑜长老这一趟出去了很久,回来后又卧榻养了三个月的伤,该是积压了许多待他处理的事务。”
“原来是这样。”
我锲而不舍地追问:“那师父什么时候才会从长老院出来?”
雪令刚准备回答我,却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转而说道:“你得先去趟人界,才能回来找你师父。”
听了雪令的话以后,我默默从乾坤袋里拽出死魂簿,见那上面已经出现了“江婉仪”
三个字。
雪令指着那三个字对我说:“大长老担心你会忘记,特意派我来告知你。
这是人界新生的死魂,你设法解决她的执念后,将她的魂魄带去地府黄泉。”
☆、平沙垠(一)人间四月,正是草长莺飞,杂花生树的缤纷落英时节。
沉姜国的国都郢城内,水风倒映长街林荫,喧闹嘈杂的早市声入耳不停,来来往往车水马龙,穿梭中可见百草丰茂郁郁葱葱。
我在郢城的某间客栈里,再一次用玄元镜详尽地看了看江婉仪姑娘迄今为止的人生阅历。
看完之后,我只想趴在桌子上赞一声真汉子。
沉姜国立国之时,封了位名声鼎鼎的江姓镇国公。
此后的镇国公江府,代代都为沉姜国培育出顶天立地独挑一方上得战场的好儿郎。
然而到了江婉仪姑娘其父的这一代,沉姜国和毕庆国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激烈战役,江婉仪的八个叔叔……全都战死在了浩浩无垠的铁血沙场上。
毕庆国民风雄壮,以好武善斗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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