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呀,咋们是一重天上来的乡巴佬,哪来专门的位置。
在角落里吃顿白食就得了,你还想坐到上神的眼皮子底下去啊。”
“也是”
,林杰讪讪地摸了下自己的假头套——他的长发早被清悦忽悠着剪了,现在为了束发冠,又不得不带个假的:“先吃了大餐再说。”
林杰解下腰带上的流苏,上面绑着两个小巧的挂坠,一个是鸽子,一个是乌龟。
原则上,九重天是不允许没有仙籍的物种进入的,但为了给林杰壮胆,清悦还是悄悄地捎上了这两个仙衙里的临时工。
林杰让现出真身的乌龟和鸽子藏在案几下面,然后偷偷摸摸地把桌上的好东西喂给他们吃。
起初,清悦的心中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什么菜吃在嘴里,都尝不出味道。
本来以为,那么久远的时光都过去了,沧海桑田离合悲欢也不过是一樽还酹江月,万万没想到记忆是这么顽固的东西,只要掘开一个小口,就是收不住的洪水泛滥。
无数个声音都叫嚣着,催促着她应该落荒而逃,偏偏一丝隐秘的期许把脚步绊在了原地。
宴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期间有几位仙官,大概和青龙上神有些私交,端着酒杯来到台上和青龙对酌了几盏。
青龙言谈举止礼数周全,但总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来找他的人客客气气地说完公事,便也客客气气地离开了。
不知不觉中,已是黄昏时分,满月的轮廓在尚未褪尽天光的空中若隐若现,席间众仙也吃喝尽兴,只等着欣赏海棠林中”
华枝月满“的盛景。
林杰九重天以东的海棠林,绵延百里,越往深处走,那树木的年岁就越古老,据说最初的几百棵,是被一位不知名讳的上神亲手栽下的。
当年的小树如今亭亭如盖,蔓延成海的花朵在终年如春的暖风中翻动着粉色的波浪。
年年岁岁花相似。
清悦猫腰从一簇压弯的花枝下穿过,顺手将两串小巧的挂坠挂在了横出的枝丫上。
这里已经离开了宴会之地差不多五里地了,周遭再也听不见半点人声,只有花瓣摇落的簌簌声,更显得林间幽深静远。
夜风过,两串吊坠趁着风卖力地碰撞晃动起来,清悦只当做没看见:“再忍一忍,这会儿把你们变回来,恐怕要被发现,你们可是不知道,这帮老古董如果成了心要找人,哪怕是一丁点的术法波动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圆月掩映在高大的树冠背后,清悦仰头调整了几个角度,忽然,她一拍手掌,似乎是在这些大树和月亮之中看出了什么玄机。
“嘘,别闹,我想到了一样好东西。”
她把食指竖在唇边“嘘”
了一声,那两个吊坠真的就听话地静止了下来,好奇地“注视”
着清悦在几棵大树底下依次刨洞。
她锲而不舍地刨到第五个洞时,终于有了收获——一个粗陶的酒坛,上面绕着条看不出颜色来的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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