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律眉头微蹙,他那眼角的伤疤更重了几分,“回禀母后,儿臣自半年前才探查得知。”
太后微张着嘴怔在床上。
她忍了忍心中的怒气,继续问道,“那么,皇帝也知道?”
李律垂下头,没有做声。
“你,你们”
太后指着李律,忽的剧烈咳嗽几声,险些背过气去。
待咳嗽停下,白丝织锦的手绢上,俨然几滴鲜血。
…………知罪那几滴鲜血惊得林钰忙瘸着腿去拍抚太后脊背,李律也慌忙站起来,想要贴身伺候。
被太后一个眼神制止,又跪了下去。
“你们知道!”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似乎凄楚痛苦。
“你们知道梁王有反心,一没有劝勉警醒,使他回头是岸;二没有堵漏补缺,使他无计可施。
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他做,把他捧到高处纵容他做。
你和皇帝与他,算什么兄弟!
有什么担当!”
李律垂着头没有说话。
太后喘了几口气,继而呼吸渐渐平稳,可声音里的厉色不改。
“哀家且问你,”
太后抬起头盯着李律,“你年少未去敦煌前学习《论语》,先生教你,说子路问夫子,‘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夫子作何答?”
李律微微抬头,轻抿嘴唇,答道:“朋友切切,兄弟怡怡。”
“真是让哀家心凉啊!”
太后的泪水含在眼角,将落未落,更显得伤心异常。
“你竟然记得这句,记得兄弟间要和睦相处。
先帝在时,常常训诫你们要兄弟和睦、坦诚以待。
如今你们非但没有坦诚以待,还等着梁王反了,事态到了最糟糕的时候,你和皇帝好一举把他剿除。
如今梁王一脉将要彻底从大弘朝消失,你们心里,可放心了吗?”
室内是许久的静默。
内侍看气氛尴尬,趁机让太医静悄悄从侧门入,想要给太后切一切脉。
太后见了,只是苦着脸挥了挥手。
林钰又对那太医招手,对太后道:“如今京城刚刚安宁,太后殿下若贵体有恙,皇帝陛下恐怕不能专心处理政务了。
就算是为了大弘,您也要让太医看看。”
一边眨巴着眼睛落泪的内侍听到林钰这么说,就差点给她跪下来叩谢了。
见太后不再说什么,太医忙上前跪坐下来,拿了脉枕切脉。
过不多时,叩头道:“微臣这就去煎药。”
便拿着药箱快速退了出去。
李律仍然跪在地上,也不辩解也不劝慰。
室内气氛将要再次凝滞,林钰只好开了口。
“其实,”
她声音温和道,“此次梁王所做之事,外有突厥皇室参与,内有河南道陈程谋逆。
梁王能做到这些,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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