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透干脆放下衣服,面对着师父蹙起眉头,“从前在伽弥山时,倒是没想过这些。
只是,这些天来在万卷仓,我见识了太多光懂架势的花拳绣腿。”
他犹豫须臾,缓缓道,“半月有余,我学了不少杂七杂八的刁钻剑式,杂糅到一起,感觉有些对不起无名剑法。”
他直视着程显听,见后者表情严肃半天没能回话,正涌上惭愧时,程显听突然眯着眼睛笑了,屈起手指在他脑门上弹一下,说道:“那你觉得有用吗?”
程透毫不犹豫说:“有。”
“你觉得有用就好。”
程显听站起来,手按在程透头顶揉乱他的头发,“剑是死的,人是活的。”
略显僵持的气氛被一带而过,程显听随口又道:“你那个过目不忘的毛病最近如何?”
实际上,程显听金榜“先欠着吧。”
药师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来,看也不看地扬手扔给程透,又问程显听道,“需要缝吗?”
程显听摇头,“不用,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做黑心医生了?”
药师轻轻啧一声,摊开手掌无辜道:“医者仁心嘛,咱们邻居一场。”
刚想调侃几句,程显听张了张嘴,药师那轻飘飘地目光便落到了程透身上,程显听明白过来,也望向程透,后者有眼力见得很,一见“大人”
们又要清场交流,他自觉地站起来,抱着洗好的衣服往回走,“早点回来吃饭,别又一说起来没完。”
师父无奈地目送小徒弟的身影消失后,才转回来看着药师,“何事?”
药师面色严肃起来,沉声道:“我虽不知你们因何被安排到村落来,但明日要张了,程掌门还是去看看的好。”
来龙去脉程显听没听懂,一脸懵地嗯了声,药师显然也料定了这种情况,叹一口气解释说:“内山主阁会贴出来一张,名字不在榜上的人是没有资格向宫主发问的。
前七名入住村落,是提问者的候选人,你家就是上一位发问者得偿所愿后空出来的。”
程显听大惊失色,“还有这种事?”
药师只摇头道:“明日见到再细说,巳时过半出发。”
他沉吟片刻,“你……别带程透去。”
再回自家小院时,靛青天色透光些白,日头边是火红的云霞。
这半个月师徒二人过得很忙,谁也没空出时间来去妆点他们要生活下去多年的小院。
前任主人存在过的痕迹大抵都被路芷正干净到无情地抹去,他们没法从中揣摩透一点他曾经的过往。
不过,他成为了那个唯一得到了解答的提问者,应是也无遗憾了吧。
后院空出一小块儿光秃秃的土地,程透在旁边晒衣服,他把衣衫一件件展平搭到晾衣杆上,程显听看看他,又看看那块儿原本应是花田的地,“得空了在这儿种些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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