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有人骑着摩托在里面碾过似的,一阵一阵,他捂着额头蹲下来,头痛欲裂。
张沉走了很久,后面的人也没跟上来,他忍不住回头看,刚一转身胳膊就挂上一个软绵绵的身体。
程声刚站起来就奔了个踉跄,扶着他的胳膊勉强保持平衡,问他:“我有点儿难受,等会儿你能帮我搓背吗?”
第8章澡堂子见
澡堂大门口敞着玻璃门,一侧把手上挂着生锈的铁链子,摆设,一拨弄就掉在地上。
张沉掺着个莫名其妙就站不稳也走不直的程声,艰难地把锁链拨开走进去。
这时候他竟然还记得良心,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扔在空荡荡的收银木桌上,扶着程声进了换衣服的犄角旮旯里。
程声晕头转向靠在张沉胳膊上,跟他走了一路,这一路上牡丹巷那些鲜红的招牌贴字像刻进他脑仁里一样怎么也甩不掉,他在一种近乎神志不清的状态下跟着张沉进了澡堂、穿过更衣室,直到脱得赤条条,面前的街道大厅变成一排排半生锈的淋浴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在哪里。
所幸澡堂里漆黑一片,两个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身体,程声在纯黑环境中得到一种诡异的、劫后余生的安全感,连水温都忘记调就一把拧开水龙头。
谁知道迎头浇下来的是泼凉水,程声毫无防备,被淋浴头喷出的巨大水压打得叫唤一声:“怎么是冰水?”
“他们下班之前要关热水阀门。”
“那怎么办?我们洗凉水澡?”
“我把灯闸打开看看。”
听到要开灯闸,程声打了个哆嗦,他既害怕又期待,一只手抓着根半生锈的淋浴管缓解紧张,他刚刚明白自己之前的心情是怎么回事,一听这就要在灯下坦诚相待,羞得满脸臊红。
前几个月还没放假那会儿,程声听过一件猎奇事,那是秦潇跟他讲的,他们学校里一个作风极正派的男生被无意中看到天黑后去新街口的翰林春浴池。
但凡对同志稍有了解的人,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翰林春?据说那地方除了传统的浴池,最后面还有个小黑屋,方便互相看对眼的人进一步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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