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初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一轮明晃晃的圆月映在水中,因偶尔吹过水面的微风而跟着一起波光不定。
不知是天上的月还是水中的月把整个池塘都照亮了,借着月光,亓秋野侧目看着任意初,柔和的五官被月光描绘得分明,那双圆溜溜的小鹿眼睛抬头看看悬月再低头看看水中月,眼中也映着月亮,看得亓月有些心猿意马。
他移开视线,不由地想,这是怎么了?
任意初在这时候出了声:“怎么带我来这里?”
亓秋野掩饰地咳了一声,说:“觉得你应该喜欢。”
确实喜欢,任意初喜欢这种安静又没人的角落,可以静静地发会儿呆,望着那片小池塘神游,不需要再去顾虑其他。
就像他喜欢走那条没有路灯的银杏道,因为光线很暗,很少有人会在夜晚走那条路。
亓秋野在任意初眼前打了个响指,陷进某种情绪的时候,就会想很多,任意初说出了他这两天一直在担心的事:“亓秋野,我发现我这人挺患得患失的。”
“嗯?”
“我会怕你不理我。”
任意初坦白道,“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老杨问我为什么交白卷的时候我可以直接坦白,但到了你这,我会害怕你因为我答应了你却没做到而不理我。”
任意初没再去看亓秋野,而是垂下眼皮,盯着某一处的草丛看。
“我想了想,看你是因为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亓秋野动了动,他有些后悔带任意初来这里了,他原本是为了让任意初开心的。
“这不叫患得患失,”
亓秋野说,“我也不会不理你。”
任意初笑了笑,继续说:“你不是总问我为什么喜欢发呆吗?其实也不是喜欢发呆,就是整个人放空的感觉很舒服。
那种状态下,好像什么事都与我无关了,我像是漂浮在空气中的一粒尘埃,看风吹过时飘动的树梢,屋檐下成群的蚂蚁,烈日里奔跑的孩子,傍晚小巷坐在摇椅上的老人……”
晚风不知从什么方向吹来,吹动了两人的发梢,任意初没有动,只是看着眼前的草丛也被风吹得摇曳,深秋其实是有些冷的。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空的,就好像只剩下一个躯壳。
只有在放空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好像真正活着,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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