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下,千家万户亮起灯火,正如天上星河在人间的倒影。
沱河黑水翻涌,奔腾向傍晚紫云缭绕的天际,水汽弥漫原野。
北边嶂山卧伏的庞然身影,沉默中投以注目。
登临高楼,秋风萧瑟,平野辽阔。
父子二人各添了件保暖的衣衫,不知不觉已近深秋。
沈矜道:“北面看,是什么?”
北边是挡住视线的高大山脉,山上浮云丝丝缕缕,云后是半掩的明月。
沈育答道:“北边是望都城,然后是涿水,是上都。”
沈矜笑了笑:“未料你志向很快就变了。
从前说什么,要继承书院,发扬光大。
如今是南边的小子已不入你眼,想去教北边那位?有什么好的,你也看到了,公务繁忙,案牍劳神,未必是你想要的生活。”
沈育安静听父亲教诲。
“如今形势内忧外患,外有北晁虎视眈眈,内有阉人把持朝纲。
咱们在储宫一岁有余,曾不见制诂出于金銮殿,陛下不临朝,三公不佐政。
即使有心请来士族经师为太子讲学,最终也不免明升暗贬,遭受驱逐。
此其一也,更要紧的是,北边武人朝廷素来凶狠霸道,恨不能鲸吞大江南北的土地。
南亓疲敝,是他们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有识之人决计不会错过。
眼下是他们的太子也出了问题,太子者国本也,尚且自顾不暇,一旦料理妥当,缓过劲来,我们就要直面强敌了。”
浮云盖过弯月,一时间嶂山与沱河都隐没在阴暗中。
沈矜道:“以你之见,北晁与南亓,哪一边能先一步解决国内问题?谁得抢占先机,回复国力以应战,这将决定战事的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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