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几千个日夜,沈寄还会笑着看他,还能指望他送他一个面具吗。
……
徐南柯记起这过去的几年里,沈寄日日清晨,早早起来,在他院中练剑。
春夏秋冬,挑花,挑叶,挑草木枯荣,挑起大雪纷飞,沈寄练剑的身影逐渐在他眼前清晰起来。
往日没有注意,现在却历历在目,他想起来了。
当他推开窗,沈寄练的从来都是同一招式,名为九死不悔。
他觉察得太晚了,沈寄的目光总是落在他身上,有时带着羞怯,有时带着执着,更多的时候,带着希冀。
药王谷中以命换命,落霞坡上亲手放他走。
而现在,沈寄眼眸里的希冀或许已经熄灭了,他没办法想象,之后沈寄该如何恨他,恨这一场有预谋的接近和欺骗。
他还没有告诉沈寄去哪里找自己。
即便要复仇,沈寄也找不到他。
天地浩大,沈寄去哪里找他。
以后的许多个清晨,该去哪里练剑。
……
徐南柯茫然地感觉哪里有点疼,想要捂住心口,却发现魂魄是没有心脏的。
他仓惶地在黑暗中等待着,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魂魄上撕裂的地方终于一点一点愈合起来了,三魂七魄应当是全部补全了,这过程虽然艰辛,且疼痛,徐南柯却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这之后他又恍惚间听到了几次自己的魂曲,魂魄受到召唤,但是因为被温养在这聚魄灯里,无法出去。
终于,头顶亮光再次出现,他模糊地听见谢长襟的声音:“小师弟,我现在把你放进你自己的身体里,只是你的魂魄与身体分离太久,乍一重合,会有所不适应,暂时无法动弹。”
徐南柯有点急切,拼命点头,不过他想起来谢长襟应该是看不见的。
不知道谢长襟做了什么,他的魂魄被放进了原先的躯壳里,立刻感觉四周一片寒凉,原来他竟是被沉浸在冰湖底下的玉棺材里,以冰莲修养着,尸身这才不腐不烂。
徐南柯在冰湖底下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身体一片僵硬,无法动弹,不过勉强能够发出一点声音了,他道:“沈寄……”
谢长襟看起来有几分倦意,白衣黑发微微乱了,面上没有多少表情,道:“来过孤鹜山许多次,被师父赶下去了。”
徐南柯心里一慌,急切地想要从冰棺材里爬出去,但是却没办法动弹,只能发出咯噔咯噔的恐怖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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