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捷很缓慢很缓慢地摇摇头。
“我能,翟海东也能。”
醉蛇笑了,“你到现在都不明白翟海东为什么从背后捅你一刀,是吧——他嫉妒你。
他们追求某种被众人仰望的高度,十五十六……还有所有被李喂了虫子的那些人,在他眼里都不算人。”
醉蛇冷冷地说:“低级的,平庸的,满世界都是的,他们觉得这种生物没资格和自己相提并论——而古城,给了他们一个类似羽化升仙的梦境,几十年如一日,走火入魔很正常。”
“你奶奶……”
“是他们的幽闭莫匆一路都神情恍惚,浑浑噩噩地回到他和安捷放行李的旅馆,整整齐齐的箱子还放在门口,他木然地看了那箱子一眼,颓然坐在床边。
那个男人的味道,好像丝丝缕缕地缠着他的五官六感,怎么挥都挥不开。
莫匆想不透,安捷是怎么把那些冷酷到极致又温柔到极致的表情像面具一样,随时换下来就可以变一副面孔的?就真是铁石心肠,这么长时间捂不热么?莫匆突然站起来,一脚踢开排放整齐的行李箱,他原本显得迷茫混沌的眼神突然清明了起来,眼珠里开始充血,年轻英俊的脸上狰狞不已,薄薄的嘴唇,就像抿着巨大的杀意一样,大片的阴影在瞳孔里蔓延开来。
就像是一头困兽。
心智心智,心在前,智在后。
一智尚存,说明心陷得还不够深,还不够魔障。
你只能是我的,全身上下,整个灵魂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如果你那颗心敢跑到别的地方去,我就把它一片一片地切碎,从你胸口里挖出来……安捷。
他冷笑着站起来,伸手把挂在门口衣架上的,不该在这个季节穿的厚实外套摘下来,拉开——里面是满满的枪械。
-----------------------------------------------安捷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直到后背完完全全地抵住墙壁,退无可退。
眼前这情景实在太过诡异可怖,醉蛇一脸亲昵地蹭着一颗人头,那样子就像是小孩子在抱着长辈撒娇。
醉蛇把怀里的人的脸向安捷转过来,轻轻地说:“奶奶,你看,这是那个老上咱们家蹭粽子吃的小不点,都这么大了。”
“醉蛇。”
安捷低喝了一声,心说这黑灯瞎火的,要疯也得挑时候啊。
醉蛇抬起头看着他:“饮狐,都到现在了,你还不说实话。”
他的声音很古怪,轻柔得很,又好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带着些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
安捷身上迅速窜起一层鸡皮疙瘩,绕是他胆子比馒头还大,这时候脸上也掠过一层混乱的惊慌神色:“你说什么?”
醉蛇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把老太太的人头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从兜里拿出打火机,把桌子旁边的一个带蜡烛的灯笼点着了,幽幽的白光照在冰冷可怖的人头上,男子的脸色却分外温柔。
安捷有种自己在玩“寂静岭”
的错觉,他下意识地把脚步往门口移动了一下,调整好身体姿势对着醉蛇,一只手悄悄地缩进裤兜里。
醉蛇重新坐下来,好整以暇地问:“饮狐,你的幽闭恐惧症是怎么回事?”
安捷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问:“何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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