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在那之前从没有过恋爱经验,上中学时也暗恋过一两个男同学,由于性格不自信,这种事从未说出口过,像那种十几岁的小孩……说小也不小了,浑身一股子青春劲儿,刚开始谈恋爱,满腔热血都扑进去,没有会比他们更纯粹真实的感情了,何况那小子性子拽,皮相也长得好,一青那时候多单纯柔弱啊,怎么招架得了,没过多久就陷进去了。
偷偷摸摸在一起快一年,后来他们这事儿被那小子他爸知道了,这男人是个狠角儿,保守又固执,逢安平摇头,嗤之以鼻道:怪不得老婆都不跟他过了!
抄起皮带就把孩子狠狠抽了一顿,又把一青告到了家教中介那儿,事情还闹到了学校,你小姑姑脸皮儿薄啊,这么一来,家不回了,学校也不肯去了,谁也不知道她在哪儿,都快把我们给急死了,那小子也算有情有义,拖着病从家里偷偷跑出来,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找,他可比我们有能耐多了,找了一天一夜,一口水都没喝,你猜最后在哪儿找着了?东淮江的大桥底下!
以前他俩老是在那儿捞扁螺,然后你小姑姑再拿回去给他煮了,多亏他能想到那个地方,一青还是不肯跟他回去,天黑了非要到自己出租房去住,那小子不信她有钱租房子,偷摸跟过去,发现你小姑姑就睡在银行自助取款机的小隔间里,就坐地上,倚着墙就睡了,那小子看着实在难受,正好那时候他攒了不少零花钱,跟你小姑姑说,既然你不想回去见那些人,要是愿意,干脆就跟我走吧,年轻人啊,真是气性大,说走就走,当下就手拉手私奔了。
斌下班出来的时候看见她,一眼还没认出来,走了几步听到自己的名字,惊讶地返回来,笑了,问:“逢羽?你怎么在这儿?”
逢羽肩上头上都落了雪花,脸颊都被冻红了,吸着鼻子笑了一下,问章斌:“所有人的精神性病症都是有原因的,小姑姑是为了叶均,我想知道,章诺是为了谁?”
看着章斌若有所思地错愕,站在她面前沉默了片刻,紧了紧西服外的大衣,终究是答应了她:“外面冷,我们找个地方再谈吧。”
不知道徐一青给自己喝了什么,章诺昏昏沉沉地睡着,梦里是清醒的,但怎么也睁不开眼,像被困在了一个四处漆黑的空间里,摸不到尽头,看不见方向,唯有上方照进来一盏明亮的灯,他顺着灯的指引一步步走过去,渐渐地,前方豁然开朗,所有的环境都想蒙了层浅橙的玻璃纸,是老照片一样的颜色,他抬起一只手,发现自己也被同化成了一样的色泽。
走进一扇熟悉的木门,看到院子正中间,一颗巨大的香樟树,树杈上半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摘了有香气的叶子放在嘴里嚼,看他津津有味地吃着,他竟然也能闻到香樟叶子淡淡的清香,此时的味觉竟也是微苦的,这味道让他非常熟悉,好像也同样尝试过一样,树下有个稍大些的男孩掐着腰喊树上的小孩:“快下来了章诺!
你再上树!
小心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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