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谢重阳照旧去省府考试,韩知鱼照旧去安州做生意,如今锦绣坊各地商号增多,这些都归韩知鱼总体管理,他忙得根本没有时间想什么。
八月初喜妹收到谢重阳的信,乡试从初九开始考,要到中秋日才完,考完等十余日才能放榜。
如果得中要参加鹿鸣宴、拜会主考官、副主考官、房师等人,之后还得参加同年会,差不多也要十月初的样子才能回家。
若不中便能九月中到家。
喜妹看他写的那般,倒是暗暗祈祷他得中举人,再不像从前那般无所谓,考不中便来家做生意也没什么。
想他定然也是心有忐忑的,只是向来镇静惯了,字里行间云淡风轻的样子。
大家都笃定他会高中,只准备着九月里报喜的人来家,吃酒打赏之用。
荆神医又等不得,他向来自由散漫惯了,在锦绣坊呆到八月中上,喝了桂花酒,吃了螃蟹宴,第二日用石头块在锦绣坊墙角写了几个大字“吾去也,勿念”
,便又不知所踪。
大家也没法,只能默默地祝福他,希望有生之年,他还能再现。
九月初上,锦绣坊接到从省里一道道传下来的捷报,报喜之人带了鼓乐队,在门外吹吹打打,唱了捷报,谢老爷得中经魁第四名。
喜妹早让人置办了酒宴,请他们喝了,又送上丰厚的谢钱,将他们送走,然后专心等谢重阳回来。
谢重阳中举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得风快。
接下来的日子,锦绣坊既要忙生意,还要接待前来贺喜的人。
除了熟人,还有从未谋面的谢姓人希望联宗以后当一家人走动。
又有外地中小地主带了田契房契前来拜访,自愿入门为仆。
一时间事情多而纷乱,喜妹他们也没有什么经验,还真有点慌手慌脚。
遇到一些事儿也不知道怎么处置,只能跟大家商量着,然后按照常理先应付着,等谢重阳回来再具体说。
韩知鱼几个弟兄都背着大房偷偷到锦绣坊串门,希望恢复走动,皆被韩夫人骂了回去。
十月里谢重阳还未回家,喜妹有点着急,又怕谢重阳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儿。
这时候交通不便,信息过慢让她这个曾享受过现代快捷的通讯技术的人非常不习惯,尤其是心有担忧的时候。
喜妹想去找她。
大家都劝她别着急,“上一次来信,说的是在省府会同年呢。
过后还得去州里。
说不得月底就能回来。
这样你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万一他在回来的路上,要是走岔了,就可惜了。”
喜妹只得耐着性子,到了月底终于没了耐心,而且谢重阳都没信儿回来,让她怎么都忍不住了。
她个大家商量,“我先去州里看看,如果他没去,我就在那里等。
若是他去过了已经回家,那我就回来。”
因为孙秀财常去安州找韩知鱼,照旧由他带人护送喜妹。
锦绣坊名声日壮,从前路上押货的时候出现过抢劫的事情,谢重阳便请朋友帮忙介绍了几名武师,报酬丰厚,只管着押货陪家人出远门等事宜。
一行人先到了州学馆,结果谢重阳根本不在。
孙秀财只好先送喜妹去安州锦绣坊铺子。
韩知鱼有事出去了,米掌柜负责接待了喜妹他们,又安排了住处饭菜,让他们稍稍休息,他派人去打探消息。
喜妹诧异道:“我们当家的回来安州,没到铺子里来过?”
米掌柜笑道:“来过的,九月里带了几个朋友来找韩东家喝酒的,只是后来说有事儿要做,再没来过。
我寻思着,他应该是住在学馆,跟同年们叙旧喝酒的吧。”
喜妹又打听随谢重阳去赶考的两个小伙计可曾来过,米掌柜想了想,说跟着谢老爷走了便不曾回来。
喜妹听两个小伙计跟着他,又稍微松了口气。
待到晌后打探消息的伙计回来,同回来的还有一个细长眼的俊秀青年,气质不俗,只是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衫。
米掌柜立刻起身介绍:“这位是陆老爷,谢老爷的同年,两人一个学舍吃住,又一个考棚考试,一同录取。”
白净青年无所谓地撇撇嘴,“米掌柜抬举了,以后咱俩是同行,我可不是什么老爷官人的,哈哈。”
然后跟喜妹抱拳见礼,“嫂子,你就叫我无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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