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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中位置的琴台上,有一张古色古香的琴。
神农式,鹿角灰胎,髹黑漆,斑驳着修补创痕的红漆。
桐木琴面,梓木琴底。
他走到近前,凝眸细看。
琴面上有流水断。
一般来说,长期弹奏的琴,过百年才出断纹,除非作假。
辨别真假,也容易。
他抬手抚琴。
侧耳聆听,琴弦没发出任何杂音。
流水断深而清晰,抚琴时的触感却是整齐平滑,感觉不到纹路。
他手指离开琴弦,细细查看琴的每一部分。
位于琴背的龙池上方,用小篆刻着琴的名字“夏莺千啭”
,龙池下方有四方印章,右侧有铭文。
种种细节相加,足够让他确信,眼前的,便是至交唐意航一直苦寻的那张古琴。
“夏莺千啭。”
他念出这个名字的同时,那首诗浮现在心头:
菱透浮萍绿锦池,夏莺千啭弄蔷薇。
尽日无人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
【注】
陆语款步走上前来,问:“先生以为,这张琴价值几何?”
沈笑山反问:“你以为呢?”
陆语拒绝回答:“琴在我手里,我在问你。”
她打手势示意他下楼——他们就不能说话,一说话就要牵扯到利益得失,这些事,不该在这地方谈及。
沈笑山与她一起往楼下走去,期间温缓地道;“最在乎琴的时候,这琴自然是无价之宝,何况又是我至交想得到的。
但是,遇见了更在乎的,这琴的价值,就不好说了。”
“嗯?”
陆语不懂。
沈笑山停下脚步,深沉而温柔地凝视着她,“我想,我遇见了最在意的人。
其他一切比起她,都算不得什么。”
陆语微微侧头,端详他片刻,继而轻快一笑,“琴不值钱了没事。
宅子下面的暗道密室,先生不是很有兴趣么?我为先生引路,这就带你去瞧瞧,今日必不会再出意外。”
“……”
沈笑山蹙眉看着一脸无辜的她。
她是真没听懂他的意思,还是故意装糊涂?要是前者,是有多笨?要是后者,是有多坏?念及上次在地下的事,他眉宇舒展开来,“上次的意外是什么?你咬我?”
陆语闻言,面颊烧得厉害。
她所说的意外是自己体力不支由他送回地上,他所说的却是那件完全可以忽略的小事。
“那……不是你气得我么?”
她底气不足地辩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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