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汽车司机探出头来骂骂咧咧,“往大路中间走,不要命了!”
轻寒这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她居然走到了马路的中央。
突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也没有回应那司机,拔腿往家的方向跑去。
汽车司机见状,又想开口大骂,却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轻咳,充斥着浓浓的不悦。
他瞥了一眼后座上的身影,乖乖噤了声,又重新将车子发动。
那身影笼在一片黑暗之中,微微皱着眉,一条手臂搁在车窗边,右手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窗沿。
昏黄的灯下,轻寒抱膝坐在床上,脑海里不断闪过林书伦无望摇头的模样,还有母亲那红肿绝望的双目。
她的眼睛疼的厉害,终究是掉下泪来,双腿也早已经麻木,手亦是刺骨的冷,她就这么冻了一夜,直到东方渐露鱼肚白。
莫晓棠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到了罗家来。
轻寒亲自端上一盏茶,双手紧紧绞着衣襟——这是她最后的一点希望。
莫晓棠啜了一口茶,略略有些为难似的,小声说道:“爸爸说,贩卖军火不是小罪,他终究是个小商人,虽有一些旁的关系,可也着实是无能为力。”
被放开了的衣襟一片褶皱,轻寒顿时绝望,其实她也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毕竟连陆兆坤都是毫无办法。
莫晓棠急忙将茶盏搁到桌子上,“咚”
的一声响却直听得她心惊肉跳,“不过你且不要着急,我爸爸虽然没有法子,但他有一个提议让我转告你们。”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直盯着罗轻寒,那里闪烁着奇异而晶亮的光芒,充满了希望。
轻寒无神的眸子像是点燃了一簇小小的火焰,闪烁着微弱的希冀。
原是三日之后,是盛家小姐的成人生辰日,届时盛家将在府中举办一场宴会。
这场宴会虽是以生辰会的名目,但实则却不乏有盛有良为拉拢上流各层人物的目的,因此政商各界举重若轻的人物皆会出席。
“若是有足够的胆量,这不失为一个绝佳的机会。”
莫晓棠离开后,轻寒在堂前坐了很久,直到天黑了下来。
“到时,我来出面。”
林书伦打破了长久的寂静。
“我要去。”
“这不是小事,你终归是女孩子,我定会尽全力去……”
林书伦只当她是怕自己不会倾尽全力。
“哥,我并非是怕你不会尽力,”
轻寒打断他的话,“正如你所说的,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出了岔子,后果必定十分严重,我不能让你替我去冒险。”
她的眼神透着一股暗暗的倔强,坚定无比的模样竟让林书伦无法回驳,只好应允她,自己只是陪同前往。
☆、02祸兮祸兮(2)春天越来越近,气候也渐渐回暖了,阳光好的不可思议。
自从决定去盛家宴会后的这几天,轻寒每天都强迫自己认真地吃饭、休息,只为今晚的最后一搏。
穿过围廊的时候,她看见云姻正卖力地扫着院子,小小的身形在石板地上投下忙碌的影子。
这段日子,父亲入狱,母亲病卧在床,卢妈又忙着照顾她,家中里里外外全靠她一人打理,似乎也消瘦清减了不少。
轻寒实在是于心不忍,便取了笤帚,与她一并打扫起来。
“请问,这是罗仲远府上吗?”
轻寒闻言转过身,是一陌生男子,身形矮小微胖,戴一副眼镜,穿着落线宽松的西服,手拎棕色公文包,乍一看,上下皆十分考究。
“请问您是?”
“你好,鄙人是新报记者。
关于罗仲远走私军火一案,我想采访一下他的家人,麻烦你给通报一声。”
那人边说边从包里掏出本子与笔,又取了工作证出来,好证明自己真的是报社记者。
轻寒紧紧握着扫帚,指关节亦是绷得紧紧的,她直了直背,却气愤得连声音都在颤抖,“请注意您的措辞,真相尚未查明,您凭何说我父亲走私军火!”
那人起先一愣,而后鄙夷之情尽露地说道:“甬平报今日头条,这已经是证据确凿的事情,您就是这么个着急法子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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