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任小宝个眨眼,说,“血肉模糊汤。”
江念萍愕然,“什么汤?”
关陆乐了,“你也听错了吧?蟹肉蘑菇汤。”
江念萍脸上没绷住,终于扑哧一笑,说他,“就没见过你这么穷极无聊的,我还没耳背呢。”
关陆跟这位师姐吃了一顿饭,被书香之气一熏陶,从前读过的书都回来不少。
正想顺水推舟的感叹两句,诸如人人都会老、百代之过客云云,最终没贫下去,只是手插大衣口袋,站在餐厅外对江念萍微笑。
他身后大幅的背景是景安城夜幕下繁华的街道、高楼、车流,霓虹灯斜照在他脸上,灯光与五官上带着的阴影混杂,形成一种锐气的英俊。
一声喇叭响起,江念萍蓦地吃了一惊。
仿佛一怔的功夫里,时光停滞再飞速倒带。
她还清楚的记得景大梧桐道上被她随手抓来搬书的高大男生,那时候关陆比现在更没定性,她端着文艺部长的架子和和气气地折腾人。
关陆怕下次被再被抓壮丁,就伪称自己和她同届,名叫任良。
十几年的经历像一个梦一样消散,她醒神看见关陆,生出些许欣慰——就像大家庭里的长姐亲眼看见,自己的弟弟长成可以依靠的男人。
她走到关陆面前,抬起手臂轻轻拥抱他一下,说,“你最坏的一点是什么?不是爱玩,而是消极,你不相信感情能天长地久。
其实能也好,不能也好,总要劝自己去相信,才能尽可能长久的走下去。”
关陆想,这种心理倒是积极,整个一积极地自欺欺人。
他当然不会不接受江师姐的好意,也不好回这句话,正好看见任良的车开来接人,就偷换概念,很诚恳地说,“冤枉,其实我特别相信,你和任良可以天长地久。”
江念萍又好气又好笑,让任小宝跟关叔叔说再见,坐上车走了。
关陆回家,拿出抄家的劲头收拾行李。
耗费一小时,装了满包电子产品。
别的东西嘛,到宣台再买就是。
他整好东西,去书房找魏南。
进门便看见桌上一份喜帖,大红洒金,热闹无比。
魏南捡起来递给他,“小徐一月十四办婚礼。”
计算日程,关陆和魏南已在宣台。
小徐送请帖只是礼貌,她这场婚礼请的多半是亲戚朋友,领导要真赏光去了,指不定被其他宾客在心里怎么骂,魏南当然不会做这种王八蛋。
这份喜帖给关陆,具小徐的名。
关陆看看那个囍字,再打开请柬看里头新人的名字。
叫了好几年小徐,她全名是徐欣容,好听好看,意思也不错。
关陆合上请帖,说,人不到事小,钱不到事大,我趁还没走先送份礼金。
魏南没抬头,说送过了。
他说个数目,关陆笑,“谢谢您老人家替我省钱,得,这回我再送,小徐也不会收了。”
能用半个月时间将一场婚礼筹备得风光周到,小徐确实是个人才。
可惜她既然婚了,就不得不以家庭为重,主动向魏南申请调职。
秘书这么个日理万机的位子不是人坐的,关陆坐书桌边上,劝魏南,“先调个人来用着,骑驴找马。”
魏南合上电脑,看了他好一会儿,说已经有人选了,你也认识。
关陆愣了一下神。
魏南道,“孙倩如。”
关陆第一想法是:孙小姐,会来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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