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便凑过来,花惜低低地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晴雯略露诧异之色,听到最后,却犹豫起来。
花惜说罢,便问道:&ldo;你觉得如何?&rdo;晴雯说道:&ldo;这……这也未尝不是个法子。
&rdo;花惜说道:&ldo;先顾眼前,总之你先跳出那个火坑再说便是了。
&rdo;晴雯想了想,叹道:&ldo;既然如此,也好。
&rdo;花惜说道:&ldo;那便如此说定了,你记得我的话,在外头静静地把身子养好为要,别辜负我一片心意。
&rdo;晴雯点头,道:&ldo;那我便去了,日后你……&rdo;花惜见她哭的楚楚可怜的,便伸出手来,将她抱住,在她耳畔低声说道:&ldo;你放心,我也不会长久留在此处的,你好端端地出去了,便只管等着,我迟早也会出去,大家迟早晚都会再见到的。
明白么?若是明白,就好生记得我说的。
&rdo;晴雯趴在花惜肩头,流了两滴泪,心底酸酸地,终于说道:&ldo;我记得了,你也放心,只不过……这屋里不太平,你日后也要多加小心了。
&rdo;花惜将她松开,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将那方帕子放在她手心里,说道:&ldo;我明白。
&rdo;含泪微微一笑。
当下,晴雯便被她嫂子带了出去。
宝玉回来后得了信,大惊,要去探望晴雯,却被花惜拦下。
晴雯在她哥嫂家里,那病似乎渐渐重,咳的厉害,她嫂子只以为她得了&ldo;女儿痨&rdo;,便更加不好言语待她,动辄便骂,晴雯偶尔悲从中来,便流泪,拿出花惜送的那帕子来,看一会儿,却又笑一会,好歹地只撑着。
不几日,外头却有人来,有意要买晴雯出去,晴雯的哥哥知道晴雯不妥当,一时就不敢答应,回来跟她嫂子商量,那女人是格外的见钱眼开,本是以为晴雯如此死了却不值钱,如今见有利可图,哪里不心动的?赶紧就撺掇着晴雯哥哥答应人家。
晴雯哥哥是个最没用的,外号&ldo;多混虫&rdo;,是有名的怕老婆,糊涂脑子。
便从了他媳妇的话,出去答应了人家,屋里头,晴雯嫂子就把晴雯拉起来,将她随意打扮了一番,脸上多擦了些脂粉,掩一下那病重的痕迹,就将人急急忙忙地送了出去。
晴雯出了府,昏昏沉沉地,被一顶小轿子抬着,在城内转了一会儿,终于停下来,立刻有个女孩儿迎上来接了,晴雯抬头一看,却是陌生不认得的,这一刻,屋内又走出个半老妇人来,双双迎了晴雯进去了。
一行人进内,那丫头就扶着晴雯到里屋去,里面暖融融的,很是舒服,只隔着一面墙,因此外面说话也听得明白。
外头的人就在厅中落座了,便有个男子说道:&ldo;花大娘,人已经送过来了,我瞧姑娘身上的病没好,一会儿再给您请个好大夫来。
&rdo;那中年妇人说道:&ldo;真是有劳哥儿了,我们家的儿子不在家里,全赖了哥儿劳动。
&rdo;那男子笑道:&ldo;大娘万别客气,我还没说呢,我欠着花大姑娘的情……这些犬马之劳,不用挂在心上。
&rdo;晴雯在里头听了,便问那女孩儿,说道:&ldo;花大姑娘……这是什么地方?&rdo;女孩儿生的娇憨,并不十分漂亮,见晴雯问,便说道:&ldo;这是花大姐姐的家。
&rdo;晴雯心头一动,说道:&ldo;是袭人?&rdo;女孩儿抿嘴一笑,说道:&ldo;就是……正是袭人姐姐呢。
&rdo;晴雯问道:&ldo;那外面说话的男人是谁?&rdo;女孩儿说道:&ldo;我不认得,姨妈认得,一会儿我给你问问。
姐姐你先别说话,我倒杯热茶给姐姐。
&rdo;晴雯这两天在家里,连口热水都难得,一时热泪滚滚而下。
女孩儿又安慰了一会,便去倒茶给她。
片刻,外头说话的走了,那中年妇人便进来,晴雯此刻知道她便是&ldo;袭人&rdo;的娘了,便要起身来,袭人娘就赶紧上前,将她按住,说道:&ldo;万万别动,好生养着,外头那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rdo;晴雯说道:&ldo;大娘……&rdo;袭人娘看着她,说道:&ldo;好端端水葱般的女孩儿,怎么竟病的这样,我看得也心疼……&rdo;一时看着晴雯,就担心花惜。
旁边的丫头就问:&ldo;姨妈,她问外面说话的男人是谁呢?&rdo;袭人娘擦泪,就说道:&ldo;是芸哥儿,我听闻是我们家女孩儿托付他将你买出来的。
&rdo;晴雯这才明白花惜在怡红院送别她时候说的那一番话,果然成真,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当下,晴雯便留在花家里养病,因贾芸请的大夫得力,那三丫头跟袭人娘照料的又得当,晴雯养了三四天就大有起色,到了七八天上,已经止了咳,连脸色也好多了,已经见了昔日风采。
袭人娘这才又赶紧托人进去,将好消息报知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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