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昇未答。
他的双目微垂,盯着空荡荡的桌面愣神,随后他又凝神瞧了一眼合不拢的兵书,叹了口气。
方才问他难道不觉寒冷,他如何没有感到凉意?他不是铁铸的身子骨,他也会沉溺温柔乡,建康多闲逸,这样的舒适只会吞没人的斗志,他需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总有一日,他定金戈铁马,引弓持枪,以一身冰凉的铁甲战至北方!
是对她的承诺,亦是坚守至今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洛阳何寂寞,宫室尽烧焚。”
选自曹植松应氏二首其一。
第37章叁拾柒
上元已过,宁州王司马瑜仍未返封地,只因晋帝对宁州王颇为挂念,又念起昔日兄弟住在安东王府的情分,忆起崔训从前的陪伴教导,不免愈发伤神,便令宁州王在建康敕造的宁州王府多住些时日再返宁州。
司马捷与司马瑜皆非嫡子,二人皆由从前王府的妾室所生,但都故去的早,便养于庾后膝下,因而感情甚笃。
朝堂上,不少臣子谏言,司马瑜住京师已有些时日,不时会邀上朝中重臣来府一聚,颇有拉拢之意,其心不纯。
晋帝并无怪罪之意,也不深究,反而道:“朕这皇兄,平日里善与人交,宁州住得寡淡,难得回一趟建康,此行并无不妥。”
庾后不理宫廷事许久,数年间只一心拜佛念经,便只有皇后刘萱朝晋帝劝诫,字里行间皆恐宁州王会有不臣之心。
毕竟众人皆知,司马捷这个帝位由崔氏扶持,全借着南方士族之力。
如若还是庾氏一族正盛,那么极有可能,如今的帝位会属司马瑜。
晋帝终采纳谏言,但又极念手足情分,万般无奈之下,令宁州王上巳节一过便返宁州。
……
宁州王府,一贯的冷清,婢仆也只有零星几人,在后院忙着己事。
司马瑜跪坐在中厅的华箦上,瞥了一眼下跪之人,只冷冷道:“如今可是给了你充足的时间,你人也在建康,查得如何了?”
下跪的黑衣男子略微昂首,却也未敢正视上主,面露愧色:“主子,崔氏藏得极深,寻常之事况且探查不出丝毫不妥,更何况是崔令君之死……”
司马瑜手间的沁纹白玉缓缓盘着,摩挲间幽幽抬眸,眼底只剩阴狠决绝:“赤元,你可知孤一向不忌人的忠心,只疑人的能力吗?”
赤元身子一怔,忽地抬头,迎上了司马瑜阴沉的面色,凉薄的眸光将他罩得发怵,他慌忙低下头,只敢看地,默默咽了咽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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