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走在前往乾清宫的路上。
御花园花木被寒凉的秋风吹了满地的落叶,一些只在盛夏绽放的花朵也完全枯萎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一如如今病入膏肓的明帝。
乾清宫里,浓郁繁复的龙涎香被撤去,压制了许久的苦涩药味迅速充满了宫中的每一个角落,但明帝依然坐在那里,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奏折,好似一切如常。
“不知父皇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沈止悄悄打量着明帝,虽然面色有些惨白,但怎么看也不像是“急病”
的样子,更看不出来中毒,反而更像是大病初愈的状态。
“前日刑部尚书在牢中畏罪自杀,刑部主事官员空缺太多,正好你曾领刑部侍郎之职多年,如今便再兼个尚书的职位也还算合适。”
明帝说着,顺手拿起了放在案几上的茶盏,饮下一口茶水,将喉间的痒意压了下去。
沈止没想到回到这暗流汹涌的京城第一件事居然是升官了,甫一思量后,他才说道:“儿臣谢父皇信任,只是不知前刑部尚书所犯何罪?”
“通敌叛国。”
明帝冷声说道。
沈止一愣,他也算与刑部尚书共事过些时日,其人虽有些刻板,但并无通敌之心,而且在梦境里,他这位前上司分明安度了晚年,没有突遭不幸之祸。
明帝的目光扫过了沈止略带思量的神色,喉间一腥,又是一口血要涌出来,他不动声色地又喝下了一口茶水,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
沈止应声退下,出了乾清宫宫门的时候,又恰好与人擦肩而过。
那是个容貌与他有三分相像的女子,此时她已经完全没了之前那畏缩的胆小谨慎,步履从容神色坦然,将原本七分的明艳衬到了十分,她甚至还停下脚步,含笑对沈止道:“见过三殿下,三殿下是刚与陛下商议完政事?”
沈止有些诧异,如美人为何敢就在乾清宫门前问出朝政相关的话,只是一旁的乾清宫宫人均见怪不怪,他便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一如往常地神色冷淡着说道:“正是。”
但如美人却并未因沈止的态度而退却,而且还进了一步说道:“说来三殿下回来的也巧,再过些日子,便是本宫的封妃大典,还望三殿下到时能赏光参加。”
这着实让沈止意想不到,不过如美人似乎只是想这样知会他一声,说完,便莲步轻易地走开了。
沈止仍记得离开京城之时,他的母妃对如美人恨之欲其死的模样,如今这如美人这般春风得意,他的母妃还好吗?被母妃召入宫的阿妤还好吗?
想着,沈止的脚步止不住地加快了些。
柳贵妃的长乐宫与乾清宫离得很近,只需穿过一道回廊,而沈止的脚程又快,是以他恰好赶在了陈妤见柳贵妃之前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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