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含着笑,轻轻的说,“这下知道错了?”
我一刻也不敢怠慢,边喘着气边回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摸摸我的头,“以后不许穿别人的衣服。”
我才想到身上的衣服还是安子亦的呢,也不知道师父抱着一个穿着男人衣服的人会不会觉得别扭。
我抬头看他,美滋滋的问:“可是师父不觉得我穿男装很英俊吗?”
他想了想,“想穿男装就穿我的吧。”
“你的衣服不好看,连个纹绣都没有……”
我随口回答,心道只有你这样长相的人才会不会在乎衣服好不好看,像我这样的还是要好好打扮打扮的。
他没说话,就安安静静的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我现在顶嘴简直就是在找死。
以前我乱说话最多他不理我或者罚我背书练功,现在要是顶嘴,代价好像太可怕了一点……于是赶紧改口道,“好呀,我以后就借师父的衣服穿,师父长得好看,衣服也好看。”
他不做声,我假笑着,拖着虚飘的腿一点一点从他身边挪开,坐到桌边,拿起茶壶想喝水,才意识到我们已经在安大哥家里住了好久,壶里是空的。
于是问他:“师父,我们不回安大哥家了吗?”
他“嗯”
了一声,问我安子亦为什么会把我扔下,我一五一十的说了,还赶紧补充道:“是我自己想要跑出来的,师父别怪安大哥,而且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要紧的事脱不开身才会不管我的。”
师父点了一下头,“能让他敢把你忘记的事情可不多……”
他的眼睛盯着门,似乎在想什么,不过似乎并没有怪安子亦。
我也有点担心,倒不是担心他的安全,他的功夫仅次于我师父,被人伤了是不太可能的。
师父曾嘱咐他一定要保护我,可是他竟然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想必对于他来说,这件事可能比师父还要重要。
我暗暗盘算着,若是安府出了事,应该会有消息传出来,现在京城里太平无事,怎么偏偏就他不见了呢?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残月倚深秋,我回房间换上自己的衣服,想着天凉了师父的病可能又要犯了,有些担心。
直到消失的安子亦原来,在我还没有来初府的时候,安大哥外出去往江南,结识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就像所有美好的传说和诗句一样,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那时的他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血气方刚,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他这一辈子认定了这个女子。
婚姻大事,自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大哥很快回京城禀报父母,张罗着这些事情。
江南与京都路途遥远,他来来回回就耗了近一个月,等到他欢欢喜喜的带着大队人马和丰厚的聘礼回去找那女子,却只见满眼狼藉废墟。
他听人说,那一家发生了大火,所有人都烧死了。
他悲痛欲绝回到京城,慢慢恢复了正常生活,却再也无法喜欢其他女子。
我听他讲着往事,想起之前我曾问他为何不娶妻,他笑着说“因为没人要我啊。”
那时我以为他是开玩笑敷衍我,原来,他那时以为,他爱的人是真的抛下他走了,现在想着他当时苦涩的笑容,才会发现里面藏了那么多酸楚的故事。
安大哥这么多年,孤寂一人,为的就是守着那个心里的人,哪怕这个人已经死了,对他来说,依然是唯一的。
他诉说得很深情,连师父也安静的看着他,陪他一起回忆这段过往。
我听着听着,眼泪吧嗒一声落在桌子上,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安子亦看了看我,笑了,“现在以前的那些事情都可以不算了,我又找到她了。”
我问:“对啊,怎么突然就找到她了,不会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他托着下巴一脸痴相,“还真是,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直接就砸到我的身上,把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又砸回来了。”
他不说清楚,却又用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来吊我的胃口,我有些急了。
他看我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笑着说,“别急,听我慢慢说。”
我吐了吐舌头,看了一眼师父,师父点了一下头,示意我听他说下去,难得见师父对他如此容忍,我也沉下心来听他说。
“我昨天去给你买吃的,正走着,突然就有一个人砸到我身上,把我砸倒了,我一看,砸我的是个姑娘,很轻,我也没怎么受伤。
我当时也没看清砸我的人长什么样,抬头看,发现是临街的花楼,二楼的栏杆断了,这个人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我也没在意,那姑娘也爬起来低着头使劲给我道歉,我看她好像也没什么事,就打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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