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风等了片刻,不耐烦了,问,“你究竟想清楚了没有?是戒,还是不戒?”
绿芙蓉说,“戒我是决心要戒的。
但我无论如何,不能住到戒毒院里来。”
费风说,“你不过也就是为了你的脸面,这样实在可笑。”
绿芙蓉幽幽地道,“费医生,我这样的人,在您眼里,当然是可笑的。
就连我那一点脸面,一点自尊,在你眼里,大概也是一分钱也不值的。
但我……我……”
到后面,声音微有哽咽。
费风惊恐地把手一摆,警告道,“别哭!”
这次,绿芙蓉倒真将眼泪强忍了回去,轻轻地说,“您就当可怜我这不懂事的人吧。”
费风说,“你自己不懂事,却要求别人的可怜,这说不过去。”
绿芙蓉低声说,“我求求您了,给我两人份的药,我回去自己吃。”
费风怔了一下,似乎明白她是有难言之处的,问,“还有另一个吗?”
绿芙蓉点点头,含愧道,“那另一个,也是我害了他。”
费风问,“他也不能来住院?”
绿芙蓉说,“恐怕他是宁死也不肯来的。”
费风冷笑道,“好,好。
抽海洛因的时候,也不顾脸面,也不顾自尊。
现在要戒了,倒是什么都顾。
中国人这些好面子,我可真看够了。”
说罢,就站了起来。
绿芙蓉以为他还有话要吩咐,只等着他说,不料他竟就开门走了。
绿芙蓉见那房门关上,愣了片刻,才知道他居然是真的走了,顿时着急起来,赶紧打开房门,往走廊上一瞧,并不见费风身影,也不知道拐到哪个房里去了。
她心里一凉,仿佛胸膛里被人塞了一团雪似的。
眼前晃了一晃,脚也有点软了。
正彷徨无助,忽然发现费风在走廊那一头出现,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
绿芙蓉顿时有了一些力量,定了定神,再瞧费风,果然正朝这边走过来。
费风到了门前,见她挡着门,皱着眉说,“别挡路。”
绿芙蓉这才回过神来,讪讪地让开,跟着费风回到办公室里。
费风脸上没有表情,把盒子往桌上随意一放,坐回真皮椅里,在宣怀风书桌上找出两张干净的白纸,从上衣口袋抽出他那支美国钢笔来,就低头写东西。
绿芙蓉忐忑不安地等着。
好半日,费风才写完了,把美国钢笔放回上衣口袋,将那写了字的纸条,连着拿来的盒子一起推到绿芙蓉面前,说,“那边有一盒红印泥,你拿那个,在这两张纸上盖个手印。”
绿芙蓉问,“怎么要盖手印?”
费风说,“本来按照戒毒院的规定,药是不能给外头的。
但你们这个病症,和别人都不同,我正需要好好地研究研究。
除了你妈妈和你两个妹妹,我也需要你,还有那另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你的朋友,来配合我的研究。
所以我们就签一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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