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让你瞧瞧,保准你也欢喜。”
宣怀风正要说不必,却不及宋壬手脚快,哗啦一下,就将脚边一个大木箱的顶板给掀开了。
原来那顶板只是虚掩,并不曾钉紧。
宣怀风往里一瞧,上面铺着一层干草,下面隐隐约约的灰铁之物。
宋壬伸进手去,在干草里随便一掏,便掏出一件能吓着常人的事物来,往保险栓上一拉,咔嚓一声,脆响响的。
竟是一把簇新的步枪!
宋壬是老兵油子,有好枪在手,便如小孩子得了值得吹嘘的玩具一样,熟手地把保险栓拽得格拉格拉响,边对宣怀风笑道,“您别说,洋鬼子虽然不是东西,做出来的东西真不错。
这小玩意,比老汉阳造好多了,打得远。”
孙副官皱眉,“赶紧收起来。
拿着这在宣副官面前乱晃,走火了不是好玩的,仔细总长知道,狠抽你一顿。”
宋壬听了,正要收起来,宣怀风不声不响伸过手来,把枪取了,也咔嚓一下拉了拉枪栓。
他将长枪架起来,单眼眯了眯准星,浅浅一笑,“美国制黎曼步枪,七点九二口径,五发固定弹匣。
这枪有效射程能达到六百米,不但射程上比老汉阳造远,穿透力也比德国毛瑟步枪强,可惜射击精度上,终是欠了些。”
宋壬听得眼睛大亮,赞叹不已,“宣副官,刚才您说的这些西洋词,什么有效射程,穿透力,我也就只听我们总长说过。
果然,您是个有真本事的。”
孙副官也诧然道,“原来宣副官对枪械也有研究?”
宣怀风把唇轻轻抿着,矜持一笑,“不敢称研究,最近忙着那件要紧事,我这是赶鸭子上架,学一点皮毛。”
那件要紧事,自然指的是兵工厂。
宣怀风把黎曼步枪递回给宋壬,说,“枪是好枪,但你们手里,哪弄这些花钱也买不着的美国枪火?请你说一说来路。”
宋壬大手摸着后脑勺,咧着嘴笑,只是装愣。
宣怀风冷笑说,“当日抢火车时不难为情,现在倒难为情了?你不说,我也明白,这几十个箱子,恐怕就是从我那位老同学那打劫来的。
亏你们总长心大,就这样把贼赃明晃晃地放火车上,堂而皇之拉回老家去。
倒也是,有你宋队长在,还有什么可怕的?尽管由着他胡来。”
孙副官还是第一次见宣怀风找着宋壬发落,幸而容色温和,也就是个敲打的意思,便在一旁笑道,“老宋你也该受点教训,我们总长那爱冒险的性子,你不能一听招呼就闷头闷脑地当前锋。
他打劫谁,倒没什么,可宣副官不知首尾,少不了担惊受怕,唯恐总长损了一根头发……”
话未说完,宣怀风已露了尴尬,咳了一声,止住孙副官道,“这话岔了。
我做什么要为他担惊受怕?”
孙副官说,“那是,事先未曾让你知道消息,既然无从知道,那就连担惊受怕的权力也被剥夺了。
是以事后知道,更是要命,别人是后患无穷,对你则是后怕无穷。
你这心情,我很能体会。”
这番话,倒把宣怀风说得哭笑不得。
拿手指了指孙副官,把头摇了两摇。
孙副官笑眯眯道,“要骂就骂,可千万不要把自己给气着。
你有个好歹,我是担不起的。”
宣怀风还有何可说,只是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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