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陪她的人都是理藩院或蒙八旗的精锐,对公主的出现,大多都抱着打量和不可思议的神态。
曾经和舜安彦一起办过差的吴耷拉也在其中,看到元衿穿着骑装出现时,弱弱地问:“公主,要不要奴才给您找个帷帽?”
“帷帽?不用。”
她笑出声来,“在南方戴帷帽还不够吗?我以后都不会戴帷帽了。”
她牵过缰绳,便要上那匹熟悉的枣红马,青山跟在她身后满脸不舍。
“公主……”
“去七妹妹那里,她会照顾你的。”
“不是,公主,我能去吗?”
青山怯怯地问,她身上还穿着宫装,但抓着元衿那匹马的缰绳上却已有了一枚浅浅的老茧。
“你,要去?”
“要!”
元衿有些犹豫,忽而听到身后有个细若游丝的声音淡淡地念道:“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
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元衿转过去,却是德妃,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畅春园,双眼早就和太后一起哭得如两个核桃般肿,看见元衿的脸泪水再一次滑落下来。
“额娘,是来……”
元衿并不想再重申一次自己想走的心愿,只能换个角度劝她,“您好好养身子,我以后会回来看看您的。”
德妃张开双臂,颤颤巍巍地说,“过来,让我抱一下。”
元衿慢慢地、一步步挪过去。
自她有记忆以来,德妃很少展露什么情绪,更多的是在生病在逃避,恍如这个宫廷的局外人,既不想争取也懒怠回眸。
“以后就都是自由的时间了吧?”
元衿震了震,忽而伸出手来,抱了抱德妃。
那年康熙第一次叫德妃试探她关于婚事,她曾经如此回答过:我想再有点自由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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