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与令嘉成亲快有半年,成亲初时两人关系紧张中带些疏远,但到了现下,两人已算得上亲密——尤其是对萧彻来说,在他那堪称荒芜的个人世界里,令嘉甚至算得上是最亲密的那个人了——聊天、亲热都不过是日常罢了。
令嘉虽然性格顽劣爱捉弄人了点,但平日里恼是恼,喜归喜,半点情绪都不含糊,从不遮掩。
即使是萧彻,若真哪里惹恼了她,她只会从其他地方找机会不打折扣地报复回来(具体可参考二人新婚之时),而不是暗自郁结或忍气吞声什么的。
但今日——
她若是不愿,一脚踹他下榻都不算稀奇。
但若说她情愿……
萧彻忆起当时她眼睫上凝着的一颗水珠,心中忽地起了痛意,微小得跟虫蛀似的,但又偏偏无法忽视。
其实,人之七情,变化莫测,忽喜忽悲,也不过寻常事。
但出于一种奇妙的直觉,萧彻还是无法把令嘉这次忽起的情绪忽略过去。
萧彻敛眉,沉默许久。
久得乐逸都快把这个话题抛到脑后时,他突然问道:“你与曹夫人在一起时,她可曾突然无缘由地伤心难过?”
他终还是忍不住问出。
闻言,乐逸挑了挑眉,用轻快的声音说道:“有啊!
就在她想起她先夫时。
”
“……乐存茂,我与王妃是结发夫妻。
”萧彻口吻平平,但从他直呼乐逸的字可以窥出,他已是有些不悦了。
这点不悦可吓不到乐逸,他嬉皮笑脸道:“说不准王妃还有旧情人什么,这样一位国色美人,想也知道此前定是少不了鞍前马后的爱慕者,少男少女的,芳心暗动也是常理……”
萧彻面上如常,但周遭气压却是越来越低。
“……当然,王妃这等非凡人物自不会在常理当中,寻常男子哪里能入她眼。
”忽然冒头的求生欲终于成功迫使乐逸转了口风,“不过嘛,王爷你也知道的,我这一辈子掏心掏肺地去对待的也就我娘和凤娘两个,这两人与王妃除了同为女子之外,余者皆是迥异,故而我之经验不足以为你之鉴。
所以你问我,是真的问错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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