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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肃颔首表示理解,态度稍缓,正要开口,却见周明杰与其父亲拉扯几下、又挣着出列道:“舍弟被害枉死,请大人明察!”
“啪啪啪”
,惊雷似的几声。
惊堂木高高举起重重砸桌,刘肃脸色极难看,怒斥;“肃静!
本官审判,自当秉公处理,顾及你是死者家属,已容忍多时,你若再搅乱公堂,休怪本官不客气,依律杖责十五!”
“……”
周明杰只能闭嘴,一腔激愤热血难以冷却,他思绪混乱,万分亢奋,反复琢磨一个殷切疯狂的念头:明宏枉死,无论是谁害的,假如能扣在明棠头上就太好了,彻底除掉那目中无人忤逆张狂的东西!
容佑棠对嫡长兄的品性可谓了如指掌,他只暼一眼就看透对方的意图:谋划栽赃陷害我?休想!
惊堂木又是“啪”
的一砸,震得刘肃巴掌疼,他威严大吼:“肃静,肃静!”
衙役站成一排,联手驱退越挤越靠前的百姓们。
“原告连楚楚!”
刘肃声如洪钟,下颚方方正正,冷脸审问:“本官再问你一遍:烈性春酒是怎么回事?谁提议的?谁端给死者的?死者喝了多少?是否第一次饮用?再敢隐瞒就动刑了!
这儿是公堂,是你主动报案的,哭哭啼啼算怎么回事?莫非特意来消遣衙门的?”
“民女不敢!
请大人息怒。”
连楚楚慌忙求饶,她深知已经没有退路,遂一咬牙、一狠心,用力把搀扶自己的亲信侍女一把推开,坚称道:“大人,关于春酒,民女委实不知情!
今儿一大清早,公子带伤前来,民女吓得什么似的,忙碌给他清理伤口并包扎,哪有心思弄那个?全是碧月一手安排的。”
侍女碧月被绝情推倒,险些吓得魂飞魄散,带着哭腔呼喊:“姑娘?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呀?春酒分明是您急欲怀上周公子的孩子、好母凭子贵,所以叮嘱我回寻芳楼讨的,吩咐我只要公子一来就给他喝——”
“碧月,我何曾说过那些话?”
连楚楚翻脸不认人,泪如泉涌,一口咬定:“你年纪大了,心思也活了,几次三番悄悄勾引公子,杏儿早已经一五一十告诉我!
我已经有孕在身,岂会吩咐你做那事?”
“少冤枉人!”
碧月惊觉自己可能变替罪羊,她也横了心,一咕噜爬起来跪直,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戳破:“你月事推迟三四天,但喜脉暂时没法诊,为求稳,抓住公子登门的机会叫我再给灌一杯春酒,说‘无论儿女,必须尽快怀一个,好跳进周家去,哪怕做妾,也有个名分’。
你们在房里胡搞,出了事,居然怪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天呐……
容佑棠听得火气全消,松了口气:幸好,如此看来,瑫弟他们的杀人嫌疑可以洗清,应该只有斗殴的罪名。
“就事论事,不得喧哗争吵!”
刘肃见惯不怪地提醒,他与副手碰头商议两句,旋即下令:“来人,带碧月到她下处搜查物证,并速速前往寻芳楼提涉事人员回衙门对质。”
“是。”
刘肃干脆利落宣布:“此案有疑点,待调查取证后再开堂审理,将原告被告暂时收押,退堂!”
周仁霖颓然靠坐椅背,双目紧闭。
路过兄长身前时,忐忑不安的容瑫无声开口:哥,求你一定救我!
容佑棠耳语叮嘱:“你听大人的命令行事,安静等候。”
“瑫儿别慌,稍后我就去问问,带东西……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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