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川虽然自此摆脱了惨遭勒索压榨的悲惨命运,却颇为为同龄的男孩儿所不齿。
十三四岁的少年人,总以为自己已经长大成人。
除了小学还有给老师打小报告的,到初中就不该有了,叛逆期,什么事都要自己解决,哪怕被打死都不会向家长老师透露一句。
其实为什么不能告诉家长,难道被别人打残了就是显示自己是个男人,是个人物了吗?小男生的心理古怪而执拗,江明川几乎成了全民公敌。
后来江明川就开始认识社会上的人了,从最开始为了让自己不再受人欺负,不被同学所孤立,发展到去打很多不得不打的架,最后,到了他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生活。
打架也象滚雪球,随着时间推移,架会越打越大,最后变成一种习惯,变得你自己都停不下打架的脚步。
人有时候走弯路,并不是本性使然,也许他原本的目的是好的,只是因为缺乏经验,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脚步。
本性善良的人,不管他走了多少弯路,最终他还是会回到自己原本的路上来。
吕品天认识江明川时他还是个眉眼没有完全长开如同卡通人物一般的漂亮半大男孩,整天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学习成绩不是很好。
在其奶奶的拜托下,班主任安排他和她这个全班吕品天闻声转过头,见是他,先一愣,然后眉开眼笑地喊他的名字“江明川”
。
江明川鲜少见她对自己笑的这般灿烂,一瞬间竟然有些恍神。
他回过神来,不耐烦地挥挥手,招呼问题少年一起打篮球去了。
二十块钱失而复得,吕品天兴高采烈地跑去书店看了一下午的《呼啸山庄》。
吴老板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由,极为固执地认定小说都是害人的东西,会引人误入歧途。
吕品天跟她口干舌燥地分辩了半天都未果,只好阳奉阴违,偷偷在书店里看免费书。
多年以后回首这段往事,吕品天拿它嘲笑吴老板,她才叹气告诉女儿自己亲眼目睹的事。
吴老板年轻时有个极为要好的手帕交,八十年代正是全民梦想当作家的热情席卷全国,被所谓的诗人作家骗失身的小姑娘不计其数。
吴老板的小姊妹也为文学的激情所渲染,成天捧着《安娜·卡列尼娜》《包法利夫人》之类埋头苦读。
可惜她还没有领会大师的现实主义批判手法,先一头栽进了小说里的爱情世界,整日晕晕沉沉的渴望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能够将自己从平庸的生活解放出去。
爱情没有解放她的生活,只让她从精神的匮乏更深地陷入了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匮乏。
女人想学坏,也得有天赋还得要趁早。
等到像她那样的时候,只能坏了自己的名声,为舆论所迫带着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儿含恨离开了人世。
如果大师知道自己的传世巨作还有这样的副作用,不知会不会在幽幽冥界读书人一声长叹。
吕品天豆蔻年华还不知道这样一桩蒙着血污的往事,她瞥了眼书店店堂里大钟,意犹未尽地把《呼啸山庄》塞回了书架。
头发花白的老店员照例和气地对她微笑。
吕品天吐吐舌头,挑了本物理竞赛辅导题库去收银台结了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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