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出生低微,母亲只是一介宫女,又不得宠,久而久之,宫里就像没有这两个人似的。
既是沾亲带故的,也甭管是近亲还是远房,林疏渺打心底里觉得他亲近了不少。
她伸手抱住李淮,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拍着,嘴里还念叨:“表哥别难过,等你出宫,想吃什么我都带你去吃。”
李淮从来没因为吃东西难受过,当下被林疏渺安慰,哭笑不得,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只垂在腿边,等林疏渺自己放开他。
往常母妃安慰她,是她最放松的时刻,现下她明显感受到李淮身子愈发僵硬,以为自己安慰没到位,抱的更紧,拍的也更卖力,李淮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震颤。
咳嗽了两声,李淮不得不推开林疏渺,“咳……我……我不难过了。”
“真的?”
李淮重重地点点头。
林疏渺觉得自己做成一件大事,格外有成就感。
眼看天色将晚,到了林疏渺该出宫的时辰,“我先回去了,你一定要来找我。”
跑远了几步,还不放心,又回头大喊:“一定要来找我!”
李淮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远处灯火亮起,李淮才离开。
宫殿在暮色中比日光下更显繁华,千万根蜡烛发出微弱光,堆叠起珠光宝气的夜。
灯火朝他而来,他站在阴影处躲避,年仅十二岁的太子李璟带着数十个宫人从他身边掠过,李淮垂下眼帘,等脚步声尽数消失,黑暗重新笼罩,才从相反的方向走去。
皇帝刚考校完李璟的功课,太赞他聪慧不凡,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学。
皇后娘娘在一边嫌弃道:“我瞧着倒是个傻的,爬树、掏鸟蛋不会,连泥巴也不会玩。”
皇帝做生气状,不让她嫌弃自己的宝贝儿子……
李淮在幽暗的房间内为自己点亮一盏灯,窗没有关,火芯摇曳,始终没有熄灭。
他静静的看着这抹跳跃的灯火,一如曾经的几百个夜晚……
人生除了少数新鲜灿烂的时光,大部分时间都是无聊重复。
第一声鸡鸣后,太阳从江河的尽头崭露头角。
拉车的老牛嘴里嚼着吃剩的草,慢腾腾的迈进城门。
车上的农夫靠坐在装满蔬菜的竹筐上,手上摇着皮鞭,没什么力气地打在大街上。
还算宽敞的街道被小摊贩围满,埋炊饼的,卖包子的,卖洗面汤的,卖茶的……脸上洋溢着殷切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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