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婆让若丹先把脉,若丹将洁白的丝帕覆在凡老太爷满是老年斑的手臂上,刚伸出两根手指搭脉,却被他反手一把握住,喘着气对三婆道:“你这外孙女生的甚是绝色,可许配了人家?”
若丹吓得忙不迭将手抽出,一时不知所措。
三婆道:“她生下便先天不足,请十万大山的朱天仙算过命,说不可早嫁,否则不但命不长久,还会克夫。”
那老儿方才作罢,哼哼着向三婆道:“我连日干咳,少痰,咽干,咽痛,今日更觉咽痛得厉害。”
三婆复将丝帕覆在他腕上静心把脉,又让他伸出舌头看了看,再用手背试试他额头,便嘱老太爷好好歇着,和若丹走到外室。
随后跟出的姜伯担心地问三婆:“可有何不妥?”
三婆道:“现下还无大碍,但脉相不稳,老太爷最近吃些何物?都去了何处?”
姜伯道:“饮食照常。
前日到庄上住了些时日,今日在海星街听了会子戏,和唱戏的玲儿姑娘缠绵……缠绵了一会。”
三婆道:“老太爷比之前更见燥热,我先开几服轻清宣透的桑菊剂,每日三次煎了服食。
现天气凉,老太爷上了岁数,不可劳累太过,在室内将养些时日,待好透了再四处走动罢。”
姜伯点头应允。
回到霁和堂,三婆问低头洗手的若丹:“观凡家老太爷舌苔脉象,可有看出不妥?”
若丹思量着道:“舌红,苔薄白,脉浮,说是湿浊也不全是,倒有些温邪犯肺症状。”
三婆点头道:“表面看来确是湿浊,但细观脉象倒隐隐有些外感病邪。”
若丹边用力搓着洗手果边狠狠地道:“一大把年纪了,放着安生日子不好好过,不病邪才怪,听闻他房里现养着七八个通房,却还要找戏子作践自己,真不知是如何想的。”
她对凡老太爷紧握她的手久久不放厌恶之极,又舀了几瓢水洗了几遍方才觉着去了污浊。
三婆看着低头洗手的若丹脖项间露出的那抺雪白,再将目光上移至她白如凝脂的小脸,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到底年轻,小丫头刚从外夷回来时被海风吹得浅黑粗砺的脸庞,不及半年又恢复了吹弹得破的娇嫩,因而加重语气道:“你已长大,往后遇到的登徒子必不会少,不可再如孩童时随意抛头露面,以后接手霁和堂,第一要紧的是护好自己。”
她之前看着若丹日渐一日出落成美人坯子心里高兴,现在却多了一层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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