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司令的头脸被羊肉锅子的腥膻热气熏蒸着,上身被手枪皮套和防弹衣五花大绑着,昨夜又睡眠不足,此刻真是难熬如受刑一般。
而李世尧坐在他身边,便当仁不让的替赵振声担起了待客的重任。
说起李世尧这待客的方式,倒是很不见外。
只见他嘴里品着茅台酒,眼睛瞟着何司令,神情是一种美滋滋的若有所思,好像是要把何司令当菜下酒一般。
何司令不看他也不理他,转过头去想要和赵振声说两句话,可是赵振声吃的正酣,无意闲谈。
咽下口中的酒,李世尧开了腔:&ldo;司令,你想吃点儿什么?我给你夹。
&rdo;何司令一摆手,表示不必。
这个手刚摆了一半儿,就被李世尧一把攥住了。
&ldo;哟!
&rdo;李世尧用指尖点着他手背上的那块圆疤:&ldo;这是怎么搞的?&rdo;又把何司令的手翻过来检查手心:&ldo;操!
打通了啊!
伤没伤着骨头?&rdo;何司令用力的把手抽出来,对着面前的火锅答道:&ldo;没事。
&rdo;李世尧双手挪了椅子,向何司令靠近了一点:&ldo;谁干的啊?逮着了吗?&rdo;何司令也双手挪了椅子,向赵振声靠近了一点:&ldo;日本人。
&rdo;李世尧见他躲着自己,就不再动,改了话题:&ldo;挺有本事的啊,一年多不见,自己拉队伍占了一个省。
我就猜你不能留在家里养老么!
&rdo;何司令觉着这事说来话长,也就懒得解释。
不过沉默片刻后,又想自己若是当着赵振声的面对李世尧太过冷淡,倒像是自己对李世尧投赵心存芥蒂一般,未免显着有些小家子气。
踌躇了一下,他开口问道:&ldo;李师长瞧着气色不错,现在过的还好吧?&rdo;李世尧答道:&ldo;还行。
其实自从你离了芦阳之后,我那儿也发生了不少事情。
你要是乐意听,哪天我跟你好好讲讲。
&rdo;说着趁他不备,又把那只手扯了过来翻来覆去的瞧:&ldo;可惜了儿的,好好一只手,挂了彩了!
&rdo;何司令一皱眉:&ldo;我也不是忽有变何司令自从同赵振声暂时讲和之后,很是过了几天安闲日子。
当然,这个安闲只是客观上的。
从何司令的主观来讲,他并未因为无事做而感到如何悠然自在。
他心里总是乱,有事乱,无事也乱,不知道乱的是什么。
人在精神上受折磨久了,就容易异想天开、产生错觉。
何司令也不例外,他现在的敌人,除了&ldo;人&rdo;之外,还有鬼魂。
白苏臣一直潜伏在他身边‐‐他坚信这一点,否则就不能解释他为什么一闭眼睛,就能看见那个衣冠楚楚的人影,在床前俯下身来用很柔和的声音问自己:&ldo;小七宝儿,我的头呢?&rdo;他终日很虔诚的礼佛,跪伏在佛像之前,一个头磕在地上,他从冰凉坚硬的地面上觉出了一种自虐式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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