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姐,我把文件资料都放这里。
等你有空了,我们再约办理手续事宜。”
何博文起身,“我舅舅所有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留在二楼的书房里,包括那本蓝色封皮的速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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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博文走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司马秋云一个人。
阳光从干净的落地窗前照进来,树的影子长长长长,终于到在日暮时分,蔓延到秋云脚边。
她像个木头人一般,枯坐了一个下午。
这是她曾经央求着梁禾买的别墅,是梁禾买来为她准备的婚房。
三十年间,他没有住,也没有卖,兜兜转转一圈,在他去世后,他找到了她,送给了她。
终于物归原主。
秋云的心已经麻木了。
她坐了一个下午,想到很多事,想到心很痛很痛。
她站起身来,往二楼走去。
她只去过二楼一次,是三十多年前,她和梁禾第一次来看房的时候。
梁禾生病之后为了行动方便,活动都只在一楼,因此她也没去过二楼。
而她现在,要去二楼看看。
听说上面的小露台已经就像他们谈论的那样,是个小小的花园,她幻想他们在上面写生的样子,嘴角泛起苦涩而向往的笑容。
经过那面长长的、挂满《金刚经》的白墙时候,她停下来,仰着脖子,一品一品,认认真真地读完一遍。
她眼睛酸涩,但是却没有一滴泪水流下来。
她大概已经没有流泪这个功能了吧。
从今以后,这双眼睛只会笑,不会哭;就像心一样,只会麻木地跳,不会痛了。
她沿着楼梯往上。
书房在楼梯间左手边,门空掩着。
她推开了门。
迎面一张墙上,挂了一副巨大的油画。
那是一副抽象的景和人——黑色的夜里,一扇明亮的窗,一轮明亮的圆月,月下、窗内,一张破碎又模糊的脸,脸上有晶亮发光的东西,好像少女的眼泪。
右下角有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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