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蜡泪顺着烛身蜿蜒向下,像美人一滴红泪。
陆廷镇平静地叙述,好像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我去马来西亚,去邦咯岛,去吉隆坡,我打了夏诚明那小子几巴掌,我恨不得剁掉他手指、一枪崩了他。
我找到你们的通话记录,查到你们的计划,追去新山,拦截身份文件,翻遍整个柔佛州——微微,你知道我看到你箱子时有多绝望吗?”
章之微问:“什么箱子?”
陆廷镇说:“有个华裔少女遇害,她身边是你的箱子,大家都以为那是你。
我为她收敛尸骨,刻石立碑,微微,我以为你真死了。”
章之微不响。
她终于明白,为何陆廷镇会找这么久。
陆廷镇俯身,他缓慢地说:“我很后悔,微微,我后悔教你游泳,后悔送你去马来西亚读书,后悔……没有给你应得的名分和位置。”
“等你回港城,”
陆廷镇说,“你做陆太太,我唯一的妻子。”
“陆叔叔,”
章之微打断他的话,“为什么你会觉着,做你的妻子是对我的妥协?你难道觉着我放弃’章女士’或者未来’章博士’的头衔,去冠你姓氏,做’陆章之微’、做’陆太太’?”
陆廷镇坐正身体。
“以前是我不懂事,”
章之微说,“削尖脑袋要做陆太太,现在不想了,我觉着你之前给我规划的路线很好。
出国念书,申请剑桥或牛津深造,读博士……说不定会遇到志同道合的人结婚——”
“章之微!”
陆廷镇叫她名字,又压低声音,他握住自己那个打火机,意识到失态,放缓语调,是哄劝的口吻,“微微,别说让我伤心的话,好吗?”
章之微以前何曾见他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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