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锦哥是个放得开的,既然行错了礼,错就错吧,便也不在意地随着郑子霆一同下了台阶。
她原本打算就此开溜,可看看不时偷窥着她的无忧,她知道,眼下她若要有什么行动,定然甩不开那条小尾巴,只得叹了口气,和郑子霆一起远远缀在众人的身后。
她边想着脱身的法子边慢慢挪着脚步,不一会儿,就看到郑子净拖着不情愿的无忧消失在寺院的一角,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没了无忧那个小尾巴,身边却跟了二表兄这么个大尾巴。
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女孩子没人陪不合适,郑子霆竟一直走在她的旁边,边走还边逗着她说话。
偏偏锦哥就不是个会聊天的人,从头到尾倒只听着他一个人在那里聒噪。
这郑子霆是二房的独子,十年前中举后,就在功名路上再无寸进。
也许是承受不住祖父和父亲的失望,竟叫他一下子变得自暴自弃起来,整日只泡在他的琴棋书画诗酒茶里,扮出一副名士风流的派头。
锦哥对几个表哥表弟都不熟,郑子霆的这番闲谈,竟意外地让她发现,这二表哥还是个温柔多情的人。
不,他倒不是对她温柔多情,正确的说,应该是他对所有的女人都温柔多情。
锦哥以前也遇见过这种自诩于“情种”
的人,他们对女人的巴结讨好只不过是一种习惯而已,却并不是打心眼里的尊重。
锦哥不由变得更加沉默了。
这郑子霆见大表妹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渐渐便也没了撩拨的兴致。
等二人缓缓走进偏殿时,了缘大师已经在那里升坛说经了。
说的似乎是因果经。
锦哥站在门边听了一会儿,只觉得一阵无趣,又见此时终于没人注意她了,便转身想要遁走。
却不想那了缘大师忽然抬手指着锦哥问道:“小檀越为何要走?”
锦哥猛地一皱眉,顿了顿才转过身去,望着那胖和尚冷淡地道:“都说佛渡有缘人,在……”
她差点说出“在下”
二字,“小女子自忖与佛无缘,既然缺了这个因,自然也就结不出什么果。
既如此,不如两便。”
说着,将双手叠放在身前,又挺着肩柔顺地垂了一下头,双膝微微一弯,标标准准地行了个屈膝礼,“容我告退。”
锦哥转身,忽略过耳后的一阵刺痒。
这胖和尚的身上有股“麻烦”
的味道,不管他打什么主意,她都不打算奉陪。
身后的偏殿里,响起那胖和尚洪亮的笑声:“哈哈,你怎知你现在不是在种一个因?世人都逃不过因果,我看小檀越还是回头是岸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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