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慢慢坐起身,凝视她良久,忽地勾起唇角,冷冷的,似是一弯上弦月,她半抬着螓首,目光清冷如霜雪,“娘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拿着嫔位娘娘才能用的东西赏人这样不合规矩的事,我不敢做,自然您也是一样。”
在那样冷冷的目光之中,惠嫔几乎战栗,她暗忖:这人似乎能看穿人心,一双眼直直照进人魂灵之中的阴暗角落,半晌才道:“……也好,那我顺手叫人拿回去就是。”
皇帝摆摆手,让惠嫔、荣嫔退下,又命乳母将不愿离开的太子抱到别处去,才伸手覆上灵璧的腹部,低声道:“幸好你没事,不然朕……”
灵璧伸手按住他的唇,轻轻摇摇头,“虎狼尚知怜恤幼崽,况乎人哉?奴才即将为母,遥想先皇后,若她在时,自然也是如此护着太子的。”
皇帝伸手环住她,谨慎地避开她的腹部,“你待朕、待太子这份心意,朕记下了,只是,”
他伸手拨了拨灵璧的耳坠子,“太子素来老气横秋,没想到和你倒亲近。”
灵璧微笑着缩了缩脖颈,避开皇帝的手,“万岁爷别看孩子心思单纯,便以为他们笨的,谁好谁坏,难道他们分不清吗?”
皇帝的大掌抚上她的面颊,语气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缅怀与感伤,“太子的生母没了,后宫之中除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无人敢亲近他,可太皇太后年事已高,皇太后又多病痛,难得胤礽和你亲近,你多帮朕照顾他。”
第47章反戈一击
灵璧从他怀中坐直身子,皇帝腰间的宫绦与她长长的发纠缠一处,灵璧一壁伸手解着,一壁温柔低声道:“太子是储君,今日又出了这样的事,皇上将如此重任交托奴才,奴才诚惶诚恐。”
皇帝垂眸看那宛若削葱般的指尖灵活地穿梭于明黄丝绦与乌黑秀发之间,仿佛将自己眼前那点繁复迷雾一点点拂开,露出清明坦荡的世界,“你素来心细,此事交给你,朕放心。”
灵璧抬眸,清寒如水的眸子定定看着皇帝,半晌只得道:“您既然这么说,那奴才只能竭尽所能罢了。”
在永和宫稍坐片刻,皇帝便带着太子离去。
芳苓递上安神药,灵璧却伸手推开,方才还温柔沉静的面庞寸寸冷下来,“去把秋千的绳子拿来我看。”
福慧忙领命去了,不多时便将那蘸足了雨水的绳子拿来,灵璧细细看过,果然看见一处断口,一半平整,一半做撕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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