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绝低头,见我在笑,以为我是因他谈论美女的论调而笑,他存心打击人似得,强调道:“在我心里,素秋和烟烟永远是美的,哪怕她们到了七老八十……”
而我只是仰脸看着他,微笑道:“殷素烟,是你的未婚妻?”
南宫绝不自在道:“我十岁那年,父亲为我定下的亲事。”
见我脸上仍有笑意,南宫绝咬唇道:“有什么好笑的,这样的事在南阳多的是,京城也多的是!”
他顿了顿声,望着我,突然醒悟过来我是在笑什么。
他露出了和我一样的笑容,声音却是来自地狱般得冰冷:“你就那么开心吗?”
在我还在微笑的时候,他已一字一字,阴魅地道:“只要我一天没有厌倦你,你就一天会睡在我的床上,哪怕我成婚了还是一样!”
他在我耳根咬着话,顺其自然吻到了我的颈后,手探进我的衣襟,车队囵囵而行,裹风夹雪,里间车厢却幕幕撩人,被他放在暖榻丝被上,犹是推拒,是在不想再车队行驶中与他欢好媾和,听得马车外呼呼风声,又有一阵大风袭来,竟是将车厢窗口的皮帘掀起一角,就是往窗外一瞥,才知车队已行至云州,路过长风山庄的脚下,抵在南宫绝胸膛上的手脱力垂下,目光自瞥到那三个颛臾大字,再移动不了分毫。
棠梨宫。
宫殿虽仍在修建中,但圈地已完善,四周已是宫墙巍峨,那灿金大门上,赫然是那样三个醒目的颛臾大字。
自去年离开云州,再没机会回来过。
早知道这里表内章武帝征用,修建棠梨宫,也没来过这里一窥其貌,不想再见长风山庄,见到棠梨宫,是在这样一副情景下:车窗里春意香甜,南宫绝扯去我身上最后一片衣物。
本来计划的行程,十八日即可抵达南阳。
不料风雪交加,越临近那样,雪势越大,车队来到南阳城外时,一路行来已然用去了二十二日。
后来就是除夕了,行程再慢些的话,大年三十都得赶路。
在京城城外,能闻到官气;在南阳城外,能闻到财气。
南阳是梁国经济中心,商贸云集于此,最最繁华的城市。
如同这一路每行道一个地方一样,笔在马车外禀报道:“相爷,南阳巡抚大人携官吏前来拜谒。”
“不见。”
南宫绝淡淡回绝,一如这一路每一次的拒绝,他紧着我身上狐氅,似乎心思全在我身上,温声道:“南阳不比京城,这里天气冷的很,风寒才好,别又受凉了。”
我淡淡回应他嘘寒问暖的时候,也听着马车外笔虚伪的笑声,“大人们都请回去吧,下雪天冷的很,我们相爷不见客。”
外面恭迎丞相大人的排场似乎挺大的,过了好一会儿,进去南阳城门的道路才清通,丞相府的车队才得以开进南阳城。
鞭炮爆竹,狮龙起舞,南阳百姓以齐聚街头驻足观望的方式恭迎丞相大人的车队。
十年前,南宫世家以一种天诛地灭的滔天罪行离开南阳,赴往京城行刑。
十年后,南宫绝丞相府的车队洋洋洒洒从京城开进南阳,荣归故里,衣锦还乡。
一年前南宫绝寻访到了殷家人地下落,一面接济京城袁府的小妾殷素秋,一面为殷家在南阳重整家业。
到三月前,殷家在丞相大人的关照下,家业比之往日更加兴隆而无不及。
来往南阳的这些日子,因为无聊,镇日都待在马车上,许是阔别十多年再回家乡的缘故,南宫绝很兴奋,自然而然很有倾诉欲望,除却他不在京城,格外关注京城朝政动向外,便是迫我鱼水之欢,叙说他的过去了。
于是,南宫世家门口,下来马车,眼前与南宫绝跪拜的殷家人,谁是谁,谁是谁,我已心中有数了。
这一路大部分时候都待在马车上,与南宫绝二人世界中,他换了个人般,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与我,对我关爱有加,呵护备至,甚至将我当做知己般讲诉他的过去,可一到南阳,南宫世家门口一下马车,他又变回了从前。
等级制度森严,叩拜过他这位丞相后,殷家人都局促地打量着他,殷家主母呐呐道:“本来是要到南阳城外去迎接的,可老爷说……”
南宫绝温笑道:“殷伯父考虑周到,不宜兴师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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