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范凛哽咽了两声。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父亲因着那人气倒在床上,母亲在父亲过世后没多久,也终于郁郁而终,若非是因为自己幼年那一念之差,怀抱一腔孤勇要闯荡江湖,父亲怎会舍自己而选那人,造成了后来一系列的悲剧呢?
他也知道,这事说起来,不全是自己的错,可总是在夜深人静时会想,若当时自己能再听话一些,能再懂事一些,会不会后来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呢?
听完范凛的话,方知鱼也是沉默了许久,,然后才站起身来,从柜台处拿了一坛子好酒放在范凛面前,“喝点吧,兴许会好受些……”
“多谢,”
范凛接过那坛子酒,向方知鱼道了一声谢,“这些话我憋在心里许久了,眼下说出来,倒也好受多了。”
“想来方姑娘早已经猜出来了吧……”
“并没有全都猜出来,”
方知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开的那酒楼,便是云鹤楼罢,从徐家祖孙来了之后,你的情绪愈发的不对,想来是因为那一日,也听到了徐家酒楼的遭遇,才心有感触吧。”
其实,方知鱼并没有细致到从范凛的不对劲联想到徐家酒楼和云鹤楼的上面,只是因为那一日徐家祖孙来了以后,“范凛的秘密”
这一任务的进度也鬼使神差地往前跑了许多,这才让*她产生了怀疑。
且范凛对徐家祖孙多有照顾,那自然不是因为徐家祖孙的到来而有所不满,思来想去,也只有徐家爷爷那一番话,恰好被范凛听到了罢了。
“对,便是那云鹤楼,”
范凛抱起坛子豪饮了一口,然后又是一声苦笑,“那人自从开了云鹤楼以后,愈发地肆无忌惮,被害得家破人亡的,又哪里只有我们两家……”
他一直都想寻云鹤楼报仇,自然是知道云鹤楼在背地里害了不少人,可他却暂时无力相助,在他看来,那不仅是云鹤楼的罪孽,又好像是他范家滋生出来的罪孽,若非最初的助纣为虐,云鹤楼又怎会壮大至今。
每每夜深人静,他父亲母亲、那些被云鹤楼害过的老老小小,在梦里一遍又一遍地向他哭诉,求他报仇,让他困在那样的梦境里面,怎么也挣脱不出去……
“范凛,”
方知鱼突然严肃了起来,郑重地喊了一声范凛的名字,“你对厨艺一途上确实很有天赋,想来已经看出来了,我其实只刚入门不久,若非靠着手头上的秘方,压根便开不出这家店。”
范凛陡然从梦中惊醒,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他放下手中的酒坛看着方知鱼,不知道她突然叫住他做什么,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那是多日里未曾好好睡过一次好觉后的毛病,自家破人亡便一直跟随着他。
“我便托一次大,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学习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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