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先前并没有在宫里听到任何风声,这份关系重大的奏折骤然出现,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怂恿或是大开方便之门,风无痕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恐惧。
风无痕紧张地思量了一番,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报,但以父皇那喜怒无常的脾气,若是一个应对失措,也许之前苦心经营的所有布置都可能付诸东流。
他再扫了一眼那犹如烫手山芋般的奏折,终于拿定了主意。
虽然落井下石不是自己本意,但万一父皇问起,还是实话实说好了。
想到这里,他倏地起身,向殿内走去,那里,父皇的贴身心腹大太监汪海一直伺候着,万一有什么紧急大事,就由他负责通报。
他在宫里资格颇老,而且为人也谨慎,等闲不兜搭各位皇子,因此倒保得荣宠不衰。
在宛烈帝在位的这些年中,除了石六顺,他也算是一号异数了。
“七殿下有什么吩咐?”
站在那里打盹的汪海见到风无痕急匆匆地出来,脸上的神色又很难看,浑身不由一激灵,他知道这位主子一向乖巧,想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汪海,你速报父皇,这里有要紧的大事,我需要即刻觐见。
另外,我感觉头昏得很,你把陈太医请来,让他给我扎两针安安神。”
风无痕还是决定把陈令诚请来,事到如此也顾不得了,再说,消息晚了也就不值钱了,这老狐狸还能给自己一点主意不是吗?汪海自然不敢怠慢,一溜烟小跑窜出了殿外,皇帝那里他当然得亲自去,否则六宫副都太监石六顺那里就?你知不知道,身为臣子者,尤其是谏臣和言官,无论所奏是否属实,参奏直系皇族,都需先行问罪?他们事先干什么去了?还有你,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念的这些罪名能让你二哥死几回?”
“儿臣不知参奏者是否有罪,儿臣只知既然阅览了此份奏折,就断无隐匿之理。
骨肉之情虽真,但此事牵涉重大,万一延误时机,儿臣恐怕福建百姓对皇族生出愤恨之心,则其乱必生。
然鲍华韬参奏二哥为此事主谋,此事必须明查,一旦查实为其诬蔑皇族,再对其进行处分。
此乃儿臣一点愚见,并没有私心。”
风无痕的神情有些漠然,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个疑心病颇重的父亲会怀疑自己。
风寰照重重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对于自己的二子,他一向是冷漠多于温情,牺牲他以平民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就在于一旦开了这个头,那萧墙之乱是否就会由此而起,再者,连明方真人都指出风无论为人隐忍不发,会不会还有什么后着?还有,一向精明的鲍华韬以明折拜发弹劾,居然上书房一点招呼都没打,事先也没有任何人得到风声,此事无论如何都透着蹊跷。
“你退下吧,如何处置朕会再详加考虑,”
皇帝无力地挥挥手,“这奏折除了你,还有谁看过吗?”
“按照常理,奏折经过上书房时,往往会作第一次节略,但显然此份奏折除外。”
风无痕心中一宽,但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他不得不把自己撇清,“儿臣并不能担保没有其他人见过此奏折,万一此事传扬出去,恐怕……”
“朕知道了,朕只是让你守口如瓶而已。”
眼前这个儿子在外没有什么势力,倒不虞他泄露什么消息,哼,风寰照可不相信他会好心到去通知自己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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