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碧霄宫刚好是道明师叔的居所,江绪发了会呆,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梦中的那角绯红袍子。
“整个无极宗也只有程阎师兄才会穿得这么招摇,”
他暗自思忖道,“也不知为何会梦见他……还是那种情形,难不成我心下还觉得他是会替自己收拾的那种好人?”
江绪一边想着,一边又去晃那窗下的笼子,白毛鹦鹉扑扇着翅膀,来来回回也只能说那句“早起有饭吃”
,愈发显得聒噪,江绪轻轻啧了声,终于收回手。
“等下要是吵到了师尊,你就等着被扔下琼霄峰吧,”
他将手指伸进笼子里点了点鹦鹉的脑袋,表情很是不满,“教了你那么长一段时间也还是只会这么句话,蠢得压根不像是师兄会养的鸟。”
不过这蠢物向来听不懂他说的话,只会叫着要去啄他伸进来的手指,江绪不轻不重地打了下它脑袋,带着点连自己都不甚清楚的火气。
“笨死了!”
他重新关上窗,又躺回床上发了会呆,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对,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总归自己今天对于所有跟严绥有关的事情都感到了隐约的抗拒。
明明只是一个梦罢了,况且梦里的一切都荒谬到了极点,师兄怎么可能会叛出师门?更不用说是为了区区一个小狐妖,就算是天塌了,这都绝对不会发生。
那可是严绥,无极宗宗主的嫡传大弟子,外人或许不太清楚,但江绪心底可是明白得很。
他绝不会是个耽于情爱的人。
“说不定只是因为师兄此次历练去得太久,”
他轻声咕哝着,试图宽慰自己,“雅师姐他们又成天胡说八道的,才会做这个梦。”
江绪就这么继续发了会呆,等到天边微微泛亮,晨钟自远处传来时才磨磨蹭蹭地起身换了衣服出门,早春尚且寒冷,琼霄峰上的草木都还蔫耷着,连接着主峰的长锁桥上都结着层霜,他走了一半,锁桥忽地摇晃起来,有人在冷风中搭住他的肩,嗓音大咧咧回响在薄雾中:“江师弟,早啊!”
眼角瞥见一角绯红袍子,招摇地朝着这边飘过来,江绪心想:这还真是巧了,昨晚才在梦里见过,今日又在这处见到了正主,还当真是稀罕事。
“程师兄早,”
他只好对着来人笑了笑,“你今日可是起晚了?平日里这个点可只有我会在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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