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什么都没说,让人拿了封空白折子,请华府老爷有冤告冤,公事公办禀明圣上,但求伸张正义,切莫息事宁人。”
令窈笑得伏案拍掌,李太医去捞她,生怕她笑断气。
令窈搭了他袖袍,说:“如此有趣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搁到现在才来说。”
李太医:“现在知道我这张嘴的好处了?素日我来探平安脉,你还嫌我嘴碎。”
令窈懒得哄他,招招手,示意他低下身:“你替我办件事。”
“什么事?”
“华府不是没了一匹马吗?你到园子里抓只白鹤,帮我送到华府去,指明送给华家大郎当坐骑。”
李太医不得要领:“白鹤哪能当坐骑……”
转瞬明白,一拍脑袋:“驾鹤西去!”
令窈牙尖咬石榴籽,笑意娇纵。
李太医:“你也忒坏了。”
令窈故作姿态,低眉垂眼:“多谢神医夸赞。”
李太医摇头叹气:“罪过啊。”
神情虽正义凛然,脚下却一溜烟跑出去,急哄哄张罗人去抓白鹤,不肯耽误一分一秒。
白鹤送过去,挑灯夜读,周围寂静,令窈从书后抬起脑袋,默背完文章,才敢悄悄往前方平头案窥一眼。
楠木玫瑰椅上,孟铎靠背端坐,一手拿书,另一手搁于膝间。
他翻过书页,目不斜视,唇齿微启:“有事向我请教?”
令窈确实有事请教,但不是为书中文章,而是因为疑惑今日孟铎的态度。
他竟然不为华家的事训她,真是奇怪。
这个人明明说最厌恶她这种为虎作伥的小孩子。
往日种种言论,她可是一刻都不敢忘,一字一句都牢牢记着呢,她记仇得很,今日尊他为师,明日指不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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